,想起那时候,他在洗手间和她说,弄丢了自己,她停了下来,转过身,说道:“加油。”
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因为现在的陆月明于她来说,只是一个普通不过的友人,她不会像以前那样的和他说那么多的鼓励的话,不会笑着安慰他,你很厉害,你很好。
分手之后还能做朋友,他想起这些,就觉得特别的讽刺。
你在缅怀过去,她却在笑着迎接未来,他和许秦深认识了十五年,从小到大,她都在追着他跑,如今他却怎么也追不上她了。
齐律叹了一口气:“活该啊,陆月明。”
陆月明喝下一口酒,说道:“我也觉得我自己活该,以前总以为那是为她好,现在她真的很好了……”陆月明停顿了许久,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又灌下一口酒:
“我知道,我和她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两点。”
他终于,把这些年的所有想法,用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就掩盖了过去。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落,他的心里始终埋着伤,不仅仅是失去了许秦深,还失去了爱一个人的勇气,这些年,春夏秋冬,哪怕后来家里的日子终于不再那么拮据,也有同校的学妹因为他的声音而对他表白,他视若无睹,无法从那道阴影里走出来。
那道阴影像是囚笼,把他整个人都禁锢在里面,所以,踏上社会之前,他学会了伪装,学会画眉,染了头发,他看着镜子里黑白分明的自己,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崭新的存在,而这一切幻境,在许秦深出现以后,土崩瓦解。
“哥哥,你是王子吗?”
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用这样美好的词语形容他。
不是王子,他很懦弱,很自卑,无法找寻那些消失的勇气,无法踏出去向她问好,与她复合。
这就是没有用的陆月明,哪怕是经历了七年的沉淀,哪怕是邂逅了七年之后依然完美的她,他始终走不出去,于是便用那可怜的伪装,包裹住那个可笑的心脏,如同画皮,把自己伪装的冷漠冰霜。
陆月明看着车来车往的十字路口,说道:“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陆月明,我以前也超级羡慕别人家的高官老爸,因为我爸爸只是个炒菜的,只是个餐馆的小老板,后来我慢慢的就知足了,你那么好,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齐律想起最开始认识陆月明的那时候,大一那年,陆月明每天晚上放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他家洗碗,他起初认为陆月明家境应该不错,为什么要来洗碗,后来才从员工哪里知道,家庭似乎并不好,不过有一个家境很好的女朋友,这种自卑,是那时候就一直都存在的,又加上家庭没落了,更把他的自尊打击的体无完肤,有一次放假,他坐在柜台玩游戏,听到有客人看着陆月明的背影说:
“刚刚那个收碗的好可怕,看着都渗人。”
齐律听不下去:“看不出来人家是白化病吗?你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多可怕,多丑。”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那样的陆月明会让人这样的心疼,没有任何的反抗,对于这些言论,他或许已经麻木了,有的人总是会对比自己低一级的人持有蔑视和看不起,好像这样就能获得身份上的高贵,却从不审视自己的心里有多肮脏。
两个人本就是一个宿舍的,齐律性格豪爽,和谁都聊得开,最初接触陆月明就是觉得他声音好听的不得了,加入了同一个配音社,几次活动下来,两个人就渐渐的好起来了,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友谊,说起来就是这样的玄乎,这样一处就是好几年。
后来他知道他和女朋友分手,他问他:“听说你和你女朋友分手了,听说是班花,那肯定很漂亮吧。”
陆月明说:“是的,她很完美。”
他用完美来形容阿深,她是完美的,没有任何的缺陷,是他心里的小太阳。
这就是齐律所了解的陆月明,后来有了自己的事业,面对着生意上往来的陌生人,陆月明稳重成熟,他以为他已经不在自卑了,可谁知道,其实许秦深出现以后,他心里被唤醒的自卑依然如影随形,从未离开过他,现在他的生意上遇到了麻烦的事情,许秦深和莫旭走到了一起,这一切都很糟糕,齐律很怕陆月明振作不起来。
陆月明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如果我真的能控制自己的外貌身高,不要白发,不要蓝眼睛,就让我做个正常人。”
这话说的齐律心里发酸,想起了很多陈年旧事:“你到底有多介意你自己。”
“阿深以前对我说过:‘全世界都可以看不起你,但你绝对不能看不起自己。’”
陆月明自嘲的笑着:“可我还是……非常的,讨厌这样的自己。”
讨厌没用的自己,讨厌没有勇气的自己,讨厌有着白头发和蓝眼睛的自己,这些讨厌,在踏入社会之初,就一点一点的侵蚀进他的内心。
齐律骂陆月明:“照你这么说,世界上没有胳膊没有腿都不用活了是不是?”
“我也不知道。”陆月明的这句话,不是说给齐律听的,是说给自己的听的:
“我以前一直想要长大,后来我才知道,越长大我就越胆小,面对阿深,我没有勇气和她去踏足无法预知的未来,我连我的明天在哪里都不知道,再也不敢像小时候那样的勇往直前,丢下一切的跑过去拥抱她,我知道禁锢我自己的是我的心,我走不出去,无论我多成功,我自知是个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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