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戳戳已经不痛不痒的掌心印记。
“有种情况一定会消失。”子月做了个断气的模样。
容夕霏见了顿时了然,有些无奈。
“夕霏,我会努力恢复,到时应该会消失才对,这不是妳的责任,就当它不存在吧。”鬼四衍试着劝慰,不知不觉攒紧拳头,彩罂有些担忧地看着拥有印记的两人。
容夕霏眼见气氛愈趋严肃,摆摆手道:“哎呦,我只是好奇问问,我才没那天份施展鬼力呢,你们放轻松点,我不在意的。”
“等抓到柳彻,这传承也该有个了结。”璧抛下这句,使了眼色,同子月走人。
“真是,玩了数百年,说腻就腻啊。”谷鸯优雅地挥挥手也随后消失。
“好啦,我肚子饿死了,四衍,你也快去吃。”容夕霏一离开,襄然也隐去踪迹。
鬼四衍在彩罂陪同下回寝室却食不下咽,咬破手指把血滴在泪珠印记上,血渗不进去直往外流,彩罂不忍也无法阻止,赶紧拿手绢擦拭。一试再试的结果毫无进展,只是白流了许多血。
“别试了。”彩罂抓住鬼四衍的双手,流露心疼之情。
“无论夕霏是否祖母转世,这一世的她都与鬼家无关,我得赶快好起来,把鬼力转移回来,万一被柳彻知道,对她不利……”鬼四衍虽只是听说,但光是知道祖母如何死去,就明白柳彻是多么痛恨鬼家传人,他也险些走入鬼门关回不来,他不要夕霏也遭遇这等惨烈之事。
“我明白你的忧虑,既然这么尝试没有效果,肯定是方法错了,应该想想别的办法再试,你还没完全好呢。”
“对不起,我又鲁莽了。”鬼四衍搔搔头,乖乖让彩罂擦拭掌心的血迹,并小心问道:“那些困扰妳的前世记忆还存在吗?”
“还在,可是不觉得困扰了,都是些快乐的画面,看着也高兴。不过近来记忆中出现新的片段。”
“怎样的?”
“我踏上花轿,和人拜堂,还不知那人是谁。”
成亲啊……鬼四衍听了若有所思。
*
容夕霏也同样没食欲又想做点事,干脆整理起厨房,可是厨房本来就干净,没多久她就坐在厨房门口托着腮看夜空。
今夜无月无星,一片黯淡,她觉得一直坐在这里颇无趣,打算回后罩房睡觉,掌心印记的事暂且抛诸脑后,反正四衍他们一定会帮她的。
她在回房途中见到满内院的动物灵,心生一念:要是能碰碰牠们好像也不错。这么一想,右掌心有点异样感,翻过手掌一看,泪珠印记隐约发出淡红色的光芒。
她眨眨眼再度确认,光芒还在,于是打铁趁热,急着想找四衍,一回身,襄然就近在眼前,她顾不得惊吓,掌心朝着他,忙道:“你看你看,它在发光呢!”
襄然诧异,认真看了一下,淡然道:“妳看错了。”
“明明……咦,怎么消失啦?”
“妳多虑了。”
“才不是,我是确认过才给你看的,我没撒谎。”
“我没说妳撒谎。”
“你分明一脸不信的样子。”
襄然不愿多辩,欲走。
容夕霏以为他生气,转过身自个儿嘀咕:“生前肯定是个大少爷,老是摆着一张脸,说没几句话就不高兴。子月一个武将怎会认识这样的少爷?”却没想到这话全被那位大少爷听了去。
“子月究竟告诉妳多少事?”自从上回容夕霏认为他和子月对匀棠的感情不同,就让他起疑。
“也没多少啦……”容夕霏无法从襄然的语气探出喜怒,尽管背着身却不知不觉压低姿态道:“至少他就没告诉我,你生前的身份。”
“妳想知道?”
容夕霏是挺好奇的,但不确定该不该点头,迟疑之际,襄然已经在跟前,她怯怯地瞄了一眼,他的神情显得高深莫测。
“我没有很想知道……”
“我是个杀人犯。”
“什么?等等,你在说笑吧?”容夕霏有点背脊发凉,尤其襄然又更近一步,几乎是贴在她脸颊旁。
“弑亲的那一种。”
☆、〈十〉五里雾中的笑容1
季夏之初,鬼四衍的身子已然健全,鬼力依旧未见恢复,不知可喜还是可叹。这天他在内院活动筋骨后坐在石阶上,他知道要是看得见,院内仍是满满动物灵,如今一眼望去只有往昔的清冷。
“别闹脾气了好不好?”他对着右掌心大叹。
本来收鬼捉妖的进帐就不稳,有些大户人家大方,他也乐得收下,有的当做善事不收分文,他病了之后没收入可言,加上这阵子治疗所需的药材也花费不少,趁彩罂不在偷偷到书房算了一下,已经捉襟见肘。
万一恢复不了,他该靠何事谋生?他不得不认真考虑起这个问题。
“鬼先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彩罂和容夕霏一前一后走来,彩罂见鬼先生脸色有些异样,蹲在他面前,执起手要诊脉。
“没事、没事。”鬼四衍握着彩罂的手轻拍。
“既然没事就来看信吧。”容夕霏扬起手里的信件道:“刚好在门口遇到信差,替你拿进来。”
鬼四衍狐疑,谁会写信给他?一看竟是杭州的兄长托人写的。
容夕霏拉着彩罂一同在他身旁坐下,一脸好奇,他看完便道:“我大哥在杭州的饭馆开张,邀我去凑热闹。他原本受雇于一家大户当厨师,那家姓陈,陈老爷是个有名的大善人,出资襄助,圆了我大哥一直以来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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