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殄瘁小户,温锦这话未免太过狂妄。不过温锦既然看不上江夏侯府,那为何还……
正此时,梁氏领着几个仆妇过来将温锦拉走。梁氏一路将女儿拽到她屋里,挥退左右,拍案道:“你说,你与那郁家公子是怎么一回事?!”
温锦一愣;“母亲在说什么?”
梁氏气道:“我今日偶然听见你伯母婶婶们闲话,说你与那郁家公子似有首尾,你倒说说,你都干什么了?”
温锦怔了片时,忽然想起四个月前的那桩事,当下恼道:“是哪个在背后嚼舌根!”
梁氏闻言一把拽住她:“究竟何事,说!”
温锦被母亲吓了一跳,踟蹰了一下,跟着便将那日的事大致与母亲说了一说。梁氏越听越恼,到得后来气得指着她的鼻子道:“你怎能做出这等事!你忖量过后果么!”
温锦本就委屈,经梁氏这么一训,当即哭道:“可我眼看着就十七了,表哥却一直不娶我,我也是没法子了……”
梁氏沉声道:“他那日怎会带着自家妹妹过去的?”
温锦抽噎着道:“他后来特意来与我解释了,他说他那日去寻我的路上遇见了卫韶容,卫韶容缠着要跟他来,他也是无法。我问他郁勋的事了,他说那是六公子请来的,他也不甚清楚。我觉着一定是巧合,表哥没道理骗我。”
梁氏缄默片晌,阴着脸道:“不论如何,你这回都不能再拖着了。我头先也想着再等上一等,看看卫家那头的动静,但时至今日卫家也没个做亲的意思,我看我们也不必再等了,你年纪不小了,再等下去就不像话了。趁着这事还没闹开,我与你父亲先为你计议着定下一桩亲事。”
温锦遽然起身:“我才不要!”
梁氏一把扯住她,怒道:“由不得你!”
大同战事暂且平息之后,卫启濯被召入了宫。这回不是在外廷召见,而是在乾清宫。
永兴帝今日一身燕居打扮,神色松快,蔼然可亲,给卫启濯看座后,竟是与他闲话起了家常,询问他平素看的什么书,师从于谁云云。卫启濯一一答了,永兴帝一声喟叹,笑道:“真真是后生可畏,朕从前不信天赋异禀这回事,如今也是不得不信了。都道书生误国,朕倒觉不尽然,前朝就有几个带兵带得好的文臣。”
这个少年未及弱冠便于论道经邦上建树颇多,他日入仕,必能有一番作为。
不过永兴帝有些好奇卫承勉是怎么教出这么个儿子的,以及,从前为何都没听说过卫家这个四公子的名头。于是永兴帝有意无意地问起了卫家几个房头的状况。
卫启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辞泠泠,神态恭谨,永兴帝连连颔首,对这个后生更是欣赏。
两人闲谈半日,已有些忘年交的意思。永兴帝感慨卫家子孙皆芝兰玉树,去年的状元就是卫家二房长子。他正要问问卫启沨从前是否也是在卫家家塾进学,就见卫启濯似面有难色。永兴帝一怔,询问他可是有何难言之事。
卫启濯略一踟蹰,道:“不瞒陛下说,堂兄年及婚期,却迟迟未娶,皆因心有所属,然则家中婶母不愿应下婚事,这才一直僵着,堂兄待庠生极好,庠生都替堂兄揪心,不知陛下可否施恩调停一二?”
永兴帝奇道:“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卫启濯道:“是淮安侯温家的三姑娘,温德温大人的千金。”
永兴帝思量一回,点点头:“原是他家。”温德官位也不算低,只是温家跟卫家相较的话,到底是不及的,想来是卫启沨的母亲心气儿高,想寻个出身更好的世家女做长媳。
永兴帝觉得卫启濯这回帮了他大忙,之前虽几番赏赐,但仍觉不够,要不是卫启濯尚未入仕,他都想给他升官。
如今他既是亲口说出来了,且卫家乃股肱砥柱,永兴帝觉着可以顺手帮忙解开两家这个结,于是当下道:“朕晓得了。不如这样,明日早朝后,朕就将令兄并温、卫两家的长辈私下里宣去偏殿,若是两厢应下,说不得当场就能赐下婚来,了却你堂兄的心事。”
卫启濯莞尔一笑,起身拜谢:“多承陛下美意,不胜感激。”
镇远侯府。萧槿乞巧节那日得了个花头的针影,也是得着巧了。她的针黹手艺一向好,但总也是想能有更大的进益,于是这些时日都在向季氏讨教女红。
她将来虽不必做什么针线活,但像是缝制香囊护膝一类的贴心小物件这种技能还是需要的。
这日,萧槿跟两个堂姐正坐在凉亭内做绣活,周氏从旁路过,跟她们互打招呼时,目光在萧槿身上掠了一下就迅速划开了。
周氏走得远了,才呼出一口浊气。
她觉得三房一家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先是萧安高升入京,跟着就是跟卫家成了亲家,萧槿将来真是嫁过去,肚子若再争争气,那还不上天?
她上回还跟陈氏说荣公不可能是来议亲的,结果马上就被打脸。她也是想不通了,荣公那小儿子怎么就非要娶萧槿呢?卫家订婚的那个排场也是晃花人眼,活像是要变着法儿露富做脸一样。将来真是到了亲迎那日,岂不是要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周氏长叹一息。她原本还觉得萧安夫妇这样挑剔,萧槿指不定嫁个什么样的,如今竟然撞上这样的大运。
周氏正自慨叹,就见一个丫头急急忙忙跑来报说她大女儿回来了。周氏心里咯噔一下,忙忙跟着去了。
萧杉瞧见周氏急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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