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
哭声摧人心肝。
十七骇了一跳,被她哭得心痛气短,身体本能反应般俯下身去抱住了她。
从背后牢牢抱住了她。
怀中的女孩哭得浑身发颤,十七忍不住将手落在她头顶,然后顺着她长而凉的头发抚摸下去。
第一下还带着小心与试探。
燕灼华在极度的伤心与大醉中,突然感觉自己被一个坚实的怀抱护住了。
那人身上有熟悉而又安心的气息。
感到他抚摸着自己脑袋的手,燕灼华大哭着于软榻上侧过身来,双臂紧紧箍住他的腰,将满是泪痕的脸深深埋入他胸腹之间。
十七紧贴软榻站着,左手轻轻抚摸着燕灼华的脑袋,右臂却用力圈着她肩膀,让她更靠近他。
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好像只要再靠近一点,那些眼泪与哭声他就能一并承担。
十七听着她痛苦的哭声,抱着她发颤的身体,就像在岸边看着她被湖水一寸一寸吞没,却无能为力。
他明明就站在湖边,却始终走不入那湖水中。
而他所在的地方,也迅速被另一汪湖水吞没。
她有她的痛苦,而他痛苦着她的痛苦。
十七忽然抬手,将遮住眼睛的黑布扯了下来。
他的视力其实已经恢复了。医生要他缠着黑布,逐日减少,只是为了让他的眼睛逐渐适应光亮而已。
骤然见光,可能会伤害他的眼睛。
然而他已经顾不得了。
他低头睁眼。
柔和的月光映入他眼中,炫丽如爆炸的骄阳。
而她就在那团光的中心,令他目眩神驰。
他曾无数次在心底描画过她的样子。
在她走过长长的浮桥来到他身边的时候,在她用嫩滑柔软的手扶住他的时候,在她抚摸着他的喉结教他念出“灼灼”二字的时候……
他无数次地、疯狂地想象着她的模样,她该有着怎样惑人的面容,又该有着怎样曼妙的身体。
他想象不出,只能猜测着。
她大约是高贵而冷淡的,一如她的声音,她的命令。但是当她笑起来的时候,她就会变得柔和甜美,一如她每次吻住他口唇的时候。
现在他看到了。
她伏在他胸口,白色的里衣如飘零的百合花四散在榻上,清冷的月光在她衣衫上浮动,好似水光;而她的发,那微凉乌黑的长发,就像是水中的藻荇,随着她身体的颤抖而拂来摆去。恍惚间,他仿佛看到水波晃动的波纹。
十七紧紧圈住她,很深很深地低下头去,偏过头,将半张脸压在她发顶。
像是要将这个哭泣的女子嵌入自己身体中去。
脸贴上发顶的瞬间,怀中的女子颤抖了一下,而后她收了哭声,挣开他的手臂,上身后撤想要看清抱着她的人。
十七终于看清了燕灼华的面容。
原来她的脸这样小,还不及他的手掌摊开来大;而她的面色那样白,像是凋尽了一切的颜色。
盈盈一双大眼睛,里面蓄着碎银般的水光,正是那些斑驳泪痕的来处。
十七心里一声巨响。
原来她生得这样好看。
原来她看起来这样小。
原来不管说什么大家都不敢不从的长公主殿下竟是这样可怜的一个小丫头。
他这样想着,不知为何,心中发甜;然而见她眉心紧蹙、满面泪痕,又觉心疼。
燕灼华眨着眼睛瞅着十七,酒后无力,向后绷着的腰肢一软,险些就歪在榻上。
好在十七反应迅速,伸臂环住了她后背。
她仍静静瞅着他,眼前好像浮着一层雾气,望不清这个近在咫尺的人。
他长得很像宋元澈——然而眼神不对。
燕灼华微微歪头,盯着十七的眼睛,有些头疼地想要想起这人究竟是谁,然而那些喝下去的薄荷酒在她胃里造起反来,让她头晕目眩。
十七眼睛提前见光,才过了一会儿便觉得目中刺痛,只是舍不得闭眼才强自忍耐着。
女孩盈盈专注的目光,比日光还盛。
他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
就在闭上眼睛的瞬间,他听到被自己手臂环住的女孩说了一句话。
她喃喃道:“宋元澈,是你啊。”
然后,事情就变得不可控制了。
上一刻还绵软可怜的女孩突然压了上来,狠狠一口咬在了他唇上。
痛,还带着说不出的刺激。
她褪去了他的衣裳,绵密的吻落在他颈间、身上。
像是她平素与他嬉戏时做出的动作,却更过火,更凶狠,甚至多了一分戾气——更近于习武者的杀气。
“为什么这次不躲我了,嗯?宋家三郎?”她抽去他的腰带。
“这么乖?”她在他耳边低喃,手向下伸去。
“是病了么?这次病了,怎么不要你的侍妾请我离开了呢?”她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薄荷酒清冽的味道与她身上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他躺在她身下,压抑而克制地呻·吟。
她吻着他的唇,与素日截然不同的感觉。
从前她也吻他,然而那是甜美的、缓慢的,带着试探与逗弄。她常常会故意地停顿下来,观察他的反应,然后咯咯地笑;笑过之后又吻上来,同他说话,等他回答。她会握着他的手,将细细的手指扣在他指缝间,直到长长长长的吻结束,也不会放开握着他的手。她会微微喘息着停下来,将脑袋轻轻靠在他肩上,在他耳边说一些让他不知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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