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手,差点从万丈悬崖摔下去,只为远远看她一眼。
她去太庙祈福,他跪在百姓中仰头望向她的车鸾,从被风吹起的幔帐缝隙看她的侧颜一角。他在心里盼着风大一点、大一点,再大一点。
他拼命习武,想要进宫做她的侍卫,永远护着她。直到看见她浅笑着与几位亲王之子交谈。他忽然想到她是要嫁人的,嫁一个与她身份匹配的人。
为什么不能是他呢?他只能变成与她相配的人。
大婚那一夜,他望着睡在自己怀中的她挪不开眼。他终于能这么近距离地望着她。他一夜未睡,只觉得这一切美好得如梦般不真实。
许是太美好,碎了。
霍玄默声守在坟冢前,一直到暮色四合。啃啃一直趴在霍玄的脚边,下巴放在一双前爪上,歪着头望着孤单的坟冢,低声呜咽。
弦月升起时,霍玄终于起身。
“我不会让你枉死。”霍玄声音低沉,带着最大的执念。
第22章
霍玄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他远远就看见偏院里一片灯火通明。霍玄皱了一下眉,朝偏院走去。
烟升急忙迎上去,她看了一眼霍玄的脸色,禀告:“折釉姑娘病了,烧得厉害,傍晚的时候吐了好一会儿,后来直接昏倒了。”
“云大夫来过没有。”霍玄一边问着一边踏进屋。
“来过了,云大夫说表姑娘受了凉,又有些水土不服。”烟升在一旁温声解释。
肖折釉坐在床上,正捧着一碗苦涩的汤药在喝。漆漆和陶陶站在床边望着她。几个小丫鬟见霍玄进来,急忙一起行礼。
霍玄往前走的步子顿住,这里是肖折釉的闺房,她已经九岁了。
肖折釉将碗放下,抬头望向屏风旁的霍玄,沙哑着嗓子喊了声:“将军。”
霍玄略点了下头,也不上前,问:“可好些了?”
肖折釉下意识地点头,又缓缓摇头,她拧着眉仰头望着霍玄,低声说:“不好,一点都不好。”
霍玄的眉峰也皱起来,他放缓了语气,放低了声音,安慰她:“生病总是不舒服的,把药喝了,再歇几日便好了。”
肖折釉烧得有些糊涂了,她钝钝的目光从霍玄脸上移开,看向碗里只喝了一半的汤药。又把碗捧起来,小口小口地喝着。肖折釉是有点恼自己的,如今他们刚来霍府最是紧要的时候,她却在这个时候病倒了。她上辈子在明定城生活了十五年,没想到再回来还会水土不服。肖折釉更加深切地意识到她终究是换了个身子。
霍玄远远看着肖折釉小口喝着汤药就像喝水似的,特别想告诉她这样小口小口地喝会很苦,不如一口气全喝了。
肖折釉这一病着实不轻,竟是在床上躺了六七日。除夕之夜,她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听着外面的鞭炮声,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起先的时候,霍玄也以为她三两日就会好,没想到过了六七日还不见好。霍玄也有些担忧,虽信任云大夫,还是去宫里请了太医问诊。此举着实惹人注目。
霍玄不方便去肖折釉的闺房,便让烟升去问她有什么想吃的东西。肖折釉想了好一会儿,说了苏叶糕。苏叶糕是南青镇的小食,到季节的时候家家都会做,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可眼下这个季节,明定城可没有相应的食材。
肖折釉本是随口一说,更多的是一种惦念,也没想到能吃上。可是过了两日,绿果儿竟真的端来一碟苏叶糕。软软糯糯的甜黏糕卷在绿色的叶子里,瞧着就让人想要咬一口。
“表姑娘,您快尝尝!”绿果儿嘟念:“没想到这时节还能有这东西吃,也不知道哪儿来的……”
肖折釉咬了一口,甜甜糯糯的。甜得她翘起嘴角,糯得她弯起眉眼。
过了初十,肖折釉的身子虽然还虚弱,却好了大半。她裹了短袄,吩咐绛葡儿把窗户打开通通气。肖折釉觉得精神好了不少,就让漆漆和陶陶把这段时日写的字拿来看。霍玄为他们找的苏先生年前只上了两次课便告假了,倒是留下不少任务。
“写得不错。”肖折釉点头。
“姐……”陶陶凑到肖折釉身边,紧紧攥着她的手。
肖折釉这才觉出陶陶有点低落,她微微诧异了一瞬,忙问:“陶陶,怎么了?可是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事情?谁又欺负了你?”
“没、没有……”陶陶低着头,扑闪着眼睫,望着自己的脚尖。
还是一旁的漆漆直接说:“大年初一的时候,霍家老太太把我和陶陶喊去了。那老太太不喜欢陶陶,不准霍将军收陶陶当儿子!还领了好几个霍家的小孩儿和陶陶比较,说他们都比陶陶好!”
“姐、姐病……”陶陶皱着小眉头瞪着漆漆。
肖折釉了然,一定是因为她病着,陶陶才瞒着她。初一的事儿,她竟是今日才知道。肖折釉笑笑,揉了揉陶陶的头,安慰他:“没关系的,不管陶陶能不能被霍将军收为嗣子,都没关系的。”
“真的?”陶陶仰头望着肖折釉。担忧的黑眼睛里多了点安心,好像只要姐姐说的就都是对的。
“当然。”
傍晚的时候,肖折釉换了身衣裳去找霍玄道谢。
“将军,这段日子麻烦您的照拂了。”肖折釉掀开雪白的兜帽,露出一张小小的脸来。她病了一场,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在毛茸茸的斗篷围绕下,显得更加娇小。
“不麻烦。”霍玄抬眼看她,不过十多日不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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