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可谓是慧眼如炬,只观阿容比往常红润几分的面色,便一语道破,“阿容去缠你三皇兄教你武功了?”
阿容惊异,急急思索着如何回应,却听父皇失笑道,“不愧是师傅的外孙,在凌云山庄待了一阵便学了不少本事回来。”
皇上看向阿容,“你去找他学学也好,不指望你上阵杀敌,能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珍妃也道,“阿容只管去,不用瞒着母妃了。”她说着,与皇上相视一笑。
阿容懵懵懂懂,完全不明白为何这两人是这种反应。父皇像是已经知道了三哥哥的本事,而母妃更是叫她愕然,她向来不喜三哥哥,知道旧疾治愈有望后也只是恶意稍减,今日看着却像是全然的冰释前嫌。
见阿容这副模样,珍妃自然晓得她在想什么,也不准备多说,只笑道,“阿容只要记得,你的三哥哥与我们已经没有了仇恨,今后你想亲近便亲近罢。”
阿容被这惊喜砸得回不过神来,又听母妃笑着对父皇道,“阿容这孩子很早的时候便与我说,觉得云妃的事可能另有隐情,我那时自然不愿相信,还呵斥了她一番。如今想来,三皇子怕是很早便知道这事了,只苦于没有证据……也是个可怜孩子。”
皇上轻轻揽过珍妃,欣慰又感动,“朕的瑶儿真好,云……李展云,她到底对你心存恶意,你却能轻易原谅她。”
“她被人利用,其过错早已还清,倒是容妃,她才是最可恶的那一个。”
皇上自云妃离宫那日起,便将前尘往事重又梳理了一遍,细想之下,容妃分明颇为可疑。
她先前对云妃颇为亲近,珍妃出事之后、牵出云妃之前的这段时间她便已然疏远了云妃。偶有一日宫妃说笑间见阿容生得玉雪可爱,皆要抱上一抱,容妃却有些不情愿,看他正往这边走来,这才作出喜爱的模样,怀里的阿容本是睡着的,大抵是被抱得有些不舒服,眼睛一睁,直勾勾地向面前的容妃看去,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容妃却惊慌失措,险些让阿容摔到地上。
皇上以六公主和七皇子为要挟,容妃果然招了,只一个劲儿地求皇上善待六公主和七皇子。
容妃知道这是个心狠的男人,先前便能放任宫人欺侮三皇子,随后又能毫不犹豫地将五公主嫁去虎狼之地,如今自然有千百种法子惩治六公主和七皇子。
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但他是帝王。
他只在乎他在乎的,旁的人或事不会分去他一分一毫的仁慈。且一旦叫他生了疑,便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不会放过她。
因此容妃认得无比爽快,只盼皇上能放过她的一双儿女。
这几年来,她也会夜里不安,生怕当年的事突然昭之于天下,她一遍又一遍回想是否有错漏之处,也曾因为心怀愧疚悄悄托人照拂谢昀一二,虽是杯水车薪,却能叫她夜里睡得踏实些。
如今,这一切总算结束了。尘埃落地的滋味,还不赖。
皇上也曾不解。有人说,深切的爱意常常藏在人们眼里,不必出之于口,一看便知。他在云妃眼里看到过,他稍稍靠近,她的眼里便是晶晶亮亮欢喜雀跃的光芒;他与珍妃同行时,云妃的眼里黯淡无光,像是失去了自己所有的珍宝;他立于祭台之上,坐于宴席之首,她仰头看他,如视天神。
他竟不知晓,原来自己曾经也对云妃颇多关注,直到他亲手将她囚禁,让她的充满爱慕的眼再也无法看到他。
但容妃从来没有,说到底是嫉妒心作怪,奢望太多,面目便狰狞起来。等日后稍稍醒悟,渐渐通透,又悔不当初。
皇上与珍妃都没有解释给阿容听的意思,阿容也不追问,到时候问一问谢昀便是,只是她心里还压着一事。
“父皇,阿容想向您求一件事。”
皇上示意她说,阿容便道,“就是长公主姑姑家里的事,自从那个叫沈月的女子进了公主府,阿敏阿慕就没一日舒坦的。”
阿容仰头期盼地看着皇上,皇上却笑,“阿容也知道这是他们的家事,就连惠宜也同意了沈月住进府里,朕要是为此下旨,岂不是多管闲事?”惠宜正是长公主的封号。
说到底,沈月于皇上而言不过一蝼蚁,还不足以叫他费心除去。
“可是长公主姑姑心里头定是不愿的,阿敏阿慕也不喜欢她。父皇若是下旨将沈月送到沈府去,那沈月也有一个归宿,长公主姑姑府里也能清净了。”阿容仍是不放弃,甚至眼巴巴地看了一眼珍妃。
若是母妃开了口,皇上应当会再考虑考虑。
珍妃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阿容,她就知道这丫头又是在为小玩伴们打抱不平了。但惠宜长公主一直将她视作魅惑君心的妖妃,虽不曾恶语相向,却从没有与她亲近过,每每进宫便只与皇后一同饮茶用膳。
长公主性子软和,极少与人交恶,珍妃也对她讨厌不起来,但珍妃也并非良善无私之辈,对谁都要帮一把。
“皇上,臣妾也觉得将那沈月安置在沈家更为适宜,一个外室都算不上的女子所诞的孩儿,住进了长公主府,混淆了长公主的血脉,时日一久,或许还要郡主世子两人唤她长姐,应当是不大合适的。”珍妃到底还是帮阿容说了话,却并非为了沈敏沈慕,更不是为了长公主。
皇上看着珍妃的眼,便知道她已经有了主意,直接问道,“瑶儿你来说,这事该如何做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阿容见事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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