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午到天黑,整整一天,楼月卿都在屋子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她们在外面叫了好多声,里面都没有回应,莫离怕她想不开,但是没有她的命令,她们也不敢进去,所以,莫离特意戳破了屋子的窗户纸,瞄了一下里面的状况,还好,楼月卿就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没做什么想不开的事情。
还好!
莫离呼了口气,一副放心的样子。
卉娆很鄙视她,虽说主子这个样子令人担心,但是,还不至于想不开吧,莫离还真是瞎操心。
但是,她们也还是很担心。
不过,她们想好了,让楼月卿在里面静一静,等天亮的时候她还没出来,她们怎么也要进去了。
然而,不用天亮了。
天还没亮,容郅就到了。
莫离和卉娆自从楼月卿进去之后,就一直守在门口寸步不离,怕楼月卿在里头出什么事,所以,别说去休息了,连打个盹都不敢,提起十二万分精神守在门口。
当看到容郅的身影时,两人一惊。
“王……”
是了,这个正匆匆穿过走廊走来的人,可不就是容郅么?
许是连日来急着赶路,容郅风尘仆仆的,昏暗的廊下,透过灯笼的光线还是能看得出来,他一脸风霜,面色十分憔悴,胡渣子都出来了。
容郅疾步走到门口,看着守在门口的两个人,他蹙了蹙眉,问:“她呢?”
莫离低声道:“主子在里面,已经一天一夜了!”
闻言,容郅心底一沉,沉声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显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从南疆回来,才发现她不在京中,薛痕告诉他,楼月卿收到了姑苏城的消息就离京了,他很担心,怕她出来会出事,刚一接到她的消息就马不停蹄的来寻她,这几日一直赶路,以最快的速度到了东宥溧阳,但是,他们已经不在那里,根据那里的人转达的话,他才转道来了这里,然而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他并不知道。
“圣尊……死了!”
容郅闻言,心下大惊,有些不可置信……
端木斓曦死了……
卉娆急声道:“摄政王殿下,主子情绪很不对劲,已经在里面一天一夜了,您进去看看吧,好好劝劝……”
看到容郅这个时候出现,她们无疑是欣喜的,否则,她们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楼月卿了。
容郅哪里还有心情听卉娆说话,没等她说完,就已经几步上前,毫不犹豫的推开了紧闭着的门。
房内,很暗。
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里面的那些烛火早就已经燃尽了,所以,一眼看进去,什么都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
床榻正对着门口,外面的微弱光线从门口投进去,倒是看得比较清楚。
容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榻边的地上,背靠着床沿的楼月卿。
她低着头,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床榻上,静静躺着一个人,应该说是一具尸体,容郅看得很清楚,那是端木斓曦。
他提步,走了进去。
他还没走到她面前,她已经抬起头看了过来,看到他,她愣了一下,他也在她抬头的时候顿足。
屋内很暗,加上他背着光,根本看不清脸,可是,他们习武之人,本来眼神就比一般人好,所以,她认出了他。
她静静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平静的脸上,扬起一抹浅笑。
她说:“容郅,你来了啊……”
容郅提步,走到她面前,蹲下。
她面上十分平静,没有一点悲伤,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看着他的眼神,还带着一点笑意。
而她后面的榻上,躺着端木斓曦的尸体,他感觉到,端木斓曦已经没有呼吸,确实已经死了。
看着她,他轻声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这个样子,确实是很不对劲,也不正常,看着她平静这的样子,他不由得有些心慌。
然而,她的回答,更让他揪心。
只见她弯了弯嘴角,轻声道:“师父睡着了,我在这里等她醒过来……”
容郅呼吸一滞。
紧接着,她又这些头,似有些失落,闷声开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等了好久,她都没有醒……”
容郅心底倏然大痛:“无忧……”
她看着她,轻幽幽的开口问:“容郅,你说,师父是不是做了什么好梦,所以舍不得醒过来?”
容郅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这样不愿面对自欺欺人的做法,让他无比心疼,她那么理智的一个人,却变成这个样子,端木斓曦的死,究竟给了她多大的打击?让她如此承受不住。
而且,端木斓曦究竟是怎么死的……
楼月卿抱着腿,下巴抵在膝盖上,紧紧地把自己抱成一团,静静地看着地上,闷声开口:“以前师父说,其实我穿红色的衣裳是最好看的,就像小时候那样,又喜庆又惹人喜爱,所以我特意穿了她喜欢的红色在这里等着,我就想着,她醒来如果看到我这个样子,一定很开心,可是我等了好久,她都没有醒,我想叫她,可是,我怕打扰她的好梦她会不开心……”
容郅一听就知道,她接受不了端木斓曦的死,所以在自我欺骗……
端木斓曦于她而言,重要的或许连他都不一定可以比得上,如今端木斓曦死了,她无法接受是正常的,可是,现在这样,就不行了。
她这样会把自己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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