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大鸟”四个字闪出来,他蹙了蹙眉。
搞什么,就在一个地方还打电话?
“喂。”他接通电话,朝外走。
何书墨听见电话那端顾凛轻轻应了一声,口干舌燥地咽了口唾沫:“喂,顾先生……”
还是好好地把尊称用起来,不要随便直呼他的名字了。
“怎么了?”她听见顾凛言简意赅地问道。
怎么了……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只知道今天真是邪了门了!
倚着身后的墙壁,何书墨简直泫然欲泣,对着电话吸了下鼻子:“你……能来一下浴室吗?我,我有点不方便……”
没有回答,何书墨听见他那边叽叽喳喳的吵闹喧哗,还有他的脚步声。
啊,真的好羞耻,她就知道,自己每次都得闹个笑话出来,刷刷自己的存在感!
“知道了。”
何书墨听见他果断地按断了电话,于是一颗心又开始作乱了。
怎么办,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就算被讨厌也没办法,她也不想这样的啊……
等待的时间里,这扇门的隔音效果依旧不好,何书墨听见那步步逼近的脚步声,害羞得要冒烟然后当场汽化成一团妖气……
“开门。”过了几秒钟,他清冷的声音,响起在薄薄的一层门板后。
何书墨咬咬牙,挪过去,尽量把胸前的衣服裹好,可是没什么用,因为她露的是后背!
手摸上门把手,慢慢按下去,她把门闪开一条缝。
那张熟悉的,她日思夜想的脸,就那样浮现在身后全暗的背景里,被她所在的这间小屋的灯光映得棱角分明。
门外一片漆黑,随着她开门的角度一点点扩大,倾洒出一条光线,和热热湿气以及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
何书墨根本不敢抬脸,只能低着头看他的脚。
“我的头发……被背后的衣服拉链缠住了,已经弄了半个小时了,实在弄不好……”她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委屈。
委屈就算了,更大的是难堪,还有失落,总之何书墨长这么大似乎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五味杂陈”,他刚才还拒绝让她住在训练馆里过夜,态度又那么冰冷,她是真的害怕他因为这件事更讨厌自己,但是又很无奈,心里骂了数百遍自己没用,然后她不小心哭出来了。
一晚上积压着的难过,就这么被哭出来了,全部倾泻而出……
顾凛一直没说话,听她说完,然后又很耐心地看她哭了一会儿。
四周光线很暗,而且很安静。
所有的人声,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隐隐隔着墙壁传来。
然后,他语调很淡,却有种不容违逆的意味地命令道:“先让我进去。”
何书墨听见他的话,慢吞吞地把门闪开越来越大的缝隙,结果眼泪还在“啪啪”的往下坠……
忽然觉得头上一凉。
嗯?
怎么回事……
“叮——”
她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响了一下,很奇怪,很微妙的一声提示音。
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一种心动却得到了回应的声音。
她呆呆地,眼眶含满了眼泪,抬起眼,看他。
他伸出手臂,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头顶。
个子高,所以他微垂着头,眼神静静地凝视她,一瞬不瞬的,认真的凝视,似乎要把她看透。
这是……传说中的……摸头杀?
何书墨缓不过劲,眼泪又没含住,静静地掉了一颗,滑过脸上,摔碎在脚边。
这个画面的每个细枝末节,她都看的一清二楚。
身体滚烫得似乎下一秒钟就要爆炸,心里弹出来一堆乱码的内心独白,她彻底僵住了!
顾凛慢慢地收回手,然后迈开腿,走进屋里,看了眼发呆的何书墨,安静地转过身,“啪嗒”一声把门关上,动作利落地上锁。
狭窄的屋里,灯光幽暗,还弥漫着洗完澡的热腾腾的空气。
何书墨看见这一切,好像忽然回过神似的,眼泪也停了。
顾凛又推了一下那扇门,确保锁住了,然后转身,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先转过去。”
转过去?!
何书墨一手扶着衣服领口,一手抹了抹眼泪,身子又僵又热,慢吞吞地转过去时,她才忽然又被极度的害羞横扫身心!
她后背就这么露着啊,都被他看见了……
静了片刻,他似乎没有下一个动作,何书墨不安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像是一尾黑色的小鱼,她不敢看他,只蜻蜓点水地扫过去,看见他的确在看着自己的后背……
身体顿时又烫了几分,何书墨觉得好热好热,然后就听见顾凛终于开口了。
“为什么找我帮你?”顾凛忽然轻声问了句。
诶?为什么找他?什么意思?
何书墨愣了一下,语塞,然后有点激动地支吾道:“我不找你,还能……能找谁啊……找卓知扬还是找我师父,难不成找那个巴西教练……我,我只想给你看……”
何书墨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因为她能感觉到,他伸出手,开始帮自己整理头发。
不行,这么说话太奇怪了。
何书墨咳了两声,哑着嗓子:“给你看的话,无所谓……但不能给别人看……”
咦?越描越黑有没有?!
她咬住舌尖,决定不说话了……
顾凛听见她的话,憋住没笑。
她的声音又低又软,还微微拖着音调,像是猫尾巴一样扫来扫去,让人难以捉住。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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