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伤似乎被处理过,已经不那么疼了。睡得太久身子有些僵硬,我稍稍动了动,那颗脑袋立刻弹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秀气女子,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正是之前见过的那熙儿。
她凑到我面前,神色很是有些担忧:“小姐,你还好吧?”
我尝试着动了动左臂,肩上依然疼,但不那么钻心了。于是笑道:“我没事,你不必担心!”
熙儿一怔,小声道:“小姐没事就好。大夫说小姐这伤拖得太久,化了脓,所以需要好好养些时日。”
“嗯,知道了!”想了想,又觉得这话说得有些居高临下,虽然她一口一个小姐叫得欢快,可我却清楚,她不过是认错了人。我占着她小姐的身份本就有些不厚道,还真把她当丫鬟使的话就太过分了些,于是弯出一个更大的笑,对她道:“熙儿,谢谢你!”
不过话起话落一瞬之间,她竟呆住了。
许久之后,竟慌张地丢下一句“小姐好好休息,熙儿去给小姐熬药”便落荒而逃。
我说了什么,竟将这姑娘吓成这个样子?
将刚才说的话翻来覆去想了一遍,却怎么都没想出个所以然,虽说因为伤势的原因,有几句话我说得不甚客气,但也还算中规中矩,断不至于吓到人才对。但又一想,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似乎都不如我莫名其妙变成了别人这事来得匪夷所思,这平白吓个人什么的,就显得格外不足为奇了。
肩上伤其实不算重,不过十来日便好了个七七八八。大夫说是我体质不错,所以才恢复得如此之快,但我觉得是熙儿从不吝惜银子,那大夫不敢怠慢,才什么好药都舍得往我身上用。
这不,不过是例行把脉而已,送他出门时,她却拿出一锭五两的银子。大夫接过,眉开眼笑地提着药箱走了。
我深觉十分肉痛,于是等她再进来时,我决定给她做下思想工作。毕竟以现在的情势而言,她是认定了我是她家小姐,我便担着些教导的义务。
说起这个我很是惆怅,初醒来的那两曾极力否认过,且将我莫名变成这个模样的过程讲了一遍,可她却说我一定是不想她跟着才编出这样荒诞离奇的故事。
后来又说我只是跟她家小姐长得相像,可她又说,天底下根本就没有这么神似的人,除非是哪户人家的双生子。
我两掌一拍,登时声泪俱下:“是啊,我娘常与我说,早年时她与我爹走散了,爹抱着姐姐她抱着我。她一直在寻他们,可直到她死去也没能找到蛛丝马迹!”话说得很是戚戚,我甚至还抹了一把眼泪,“可能,你家小姐便是我那失散的姐姐!”
熙儿听得颇为动容,她小心扶着我道:“你真有一个双胞胎姐姐么?”
我迅速点头,还不忘掩面啜泣了两声。
“娘临死前还特意叮嘱我,若是哪日找到了姐姐,一定要去她坟前知会于她,不然,她死都不会瞑目!”
“可是……”熙儿脸色变过几番,话说得有些为难,可语气却很是笃定,“我是循着小姐你留下的记号寻来的啊!”
我止住哭声。她解释道:“那记号是小姐自己研究出来的,这世上没人知道!”
我顿时泄气。
且她还说,她去寻我时,那记号就在我靠着的树上,并且,她亲眼见到她家小姐中了剑伤,正是如今我伤的位置。
这么多的机缘巧合确实很难令人信服,且平白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说来也确实玄幻了些。若不是我亲身经历,大约也是不会相信的。
便再不挣扎,心想着,反正她那么有钱,我跟着她也不算吃亏。况且,我变成她家小姐这事,估摸着和我遇到的那女子脱不开关系,我留在这里,也好守株待她。
这样想过以后,这小姐我便做得格外心安理得。使唤她倒茶倒水的是常事,但更过分的比如捏脚擦背之类的我还不是太敢。并不是因为她不会做,而是觉得,纵是现在过得安逸舒适,我也要为以后打算。若待她太差,她家小姐回来以后,大抵会变本加厉地还到我身上。
所以平时,像这种本来可以用命令说出来的话,我都尽量操着商量的语气。
“那个……熙儿啊……”
她闻声走过来,将大夫说的注意事项与我重复了一遍,又帮我看了伤口,才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拍了拍床沿,示意她坐下。
她本想拒绝,可碰到我的眼神后,还是乖乖地坐到了我身边。
“我是想说……这出门在外的……你带了多少银子?”
她从腰间解下一个钱袋,递到我面前道:“不是很多,只有这些……”
那袋子不是很鼓,看着也不是很多,我将它拿在手中掂了一掂,大约二十多两的样子。虽然对我而言,这些银子已经很多了,但照她这样诊个脉都能给五两的作风,这就很是有些少了。
“是这样啊!”我努力使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像说教,“你看,咱们银子也不多了,为了能长远生活下去不至于饿死,我觉得,我们大约……得省着些花了!”
熙儿点头:“是该省着些了!”
我觉得她很上道,只需有人好好点拨,很多事她都是能明白的,便又提点道:“比如诊脉什么的,你其实可以只给些小碎银,再比如……”
“这可不行!”熙儿打断我,仿佛我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大夫是要给小姐看伤的,若是给少了,他不好好诊治,受苦的可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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