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在意。
“那就这么定了,走吧我们进去。”
余霁挽上了任歆的胳膊,跟随着打扮古朴讲究的侍者前往订好的包厢。
这里的装修非常古色古香,和名字一样富有诗情画意,九曲回廊幽静雅致,几棵修剪别致的梅树坐落在园子里,为整个院落增色不少。
“不错不错,是个好地方,”余霁通过支起的轩窗看着院落里的风景,口中饶有兴致的夸赞,“这家老板眼光还挺好的,有机会可以见见。”
任歆扫了眼自家发小,心里知道对方是又犯了老毛病。
和单纯甜美的外表截然相反,余霁的情感生活相当丰富多彩,她从小学五年级开始就找起了小男友,从此干脆就没断过,而她的一段恋情,最长半年,最短几天,用余霁的话说,她享受那种探索解谜一个异性的过程。
“女的正好可以做朋友,至于男的嘛……”
果然,前段时间刚刚又分了一任的余霁一脸“你懂得”,她想接着调侃,却被包厢门推开的声音打断了还未出口的话。
“朝朝,我刚刚看见……”
推门进来的男人在视线扫到屋内的一瞬间止住了话语。
他穿着一件做工考究的深灰大衣,斯文儒雅的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眉色稍淡,浅棕色的眼睛里带着隐约的忧郁气息,是那种非常容易令女人动心的类型。
“好久不见,也来这里吃饭?”
他停顿了半晌,一脸若无其事的微笑寒暄。
“呦,稀客啊。”
对于对方的问候,余霁只是似笑非笑的扯着半边嘴角,口中半真半假的开嘲讽。
而在一旁,任歆一脸冷淡的朝着男人点头致意。
“真是不好意思,进错了房间,”似乎也明白自己的不受欢迎,男人简单说了一句,便客气的提出了告辞,“今天约了人,改天有空再好好聚聚吧。”
“好走,不送。”
余霁朝着门口扬了扬下巴。
收到明确不友好的男人并没有生气,事实上,他只是眸色微深的朝着任歆点点头,然后就重新关上了房门。
“你还理他干什么?要我,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余霁恨铁不成钢的嚷嚷了一句,接着却是自己叹了口气,转移话题谈起了另一件事。
都是一个圈子的,发小的难处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世界,从来不是小孩子眼里的非黑即白,说不和他玩就能不玩的——上层社会圈子就那么大,各家都互有牵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决裂可实在不是个好主意。
相比于余霁的愤愤,任歆却堪称平静。
那个刚刚进来的男人名叫楚尧,正是停车辆那辆保时捷的主人,而他的另一个身份,是她的前男友。
其实也不一定算是男友,毕竟当初两人并没有说过半句确定关系的话。她在感情方面并不喜欢主动,当初对他也只是停留在好感阶段,所以并没有拒绝对方的靠近而已。
大三期间,她有整整半年的时间,每天都同他一起去图书馆,一起用午餐,周围人都在调侃他们是一对,而他从来笑而不语,她也懒得说什么。
作为一个被周围逼迫着成长的极度早熟的少女,任歆很明白甜言蜜语的承诺是多么靠不住。她想着两人这样默契的保持着那个距离也不错,如果这个好感可以升华上去,到达让她想要结婚的地步,那么只要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就去领证举办婚礼也无不可——毕竟,身为任家的掌权人,她不可能一辈子因为心里的某个已经死去的影子而单身。
只可惜这世上,有句话叫做“不接受,不拒绝,不负责”,恰恰因为没有承诺,所以一旦出现什么不确定因素,对方就会轻易离开。
挖了任歆墙角的,是她身边的闺蜜。
叫杨朝朝。
当在洗手间门口突然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时,任歆半点都不意外。
“朝朝,”熟悉的男声随着几声略显杂乱的跑动声在不远处停了下来,透过古香的木门,显得有些沉闷,“我和她没什么,你别多想。”
回答男人的是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对话的主人显然在激烈挣扎,那声音响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停歇的势头,然后下一刻,一声细弱的动听呜咽响了起来。
“我也不想多想啊……”女声娇柔的低低啜泣声一如当年,“我也知道你的难处……这几年,说过一句不是吗……可你找谁不行,偏要找个和她几分像的!”
“都是过去式了,提那些做什么,”男声有些无奈,“况且先不说我真的没觉得像她,除了一些宴会,你说我什么时候再见过她。”
似乎是被安慰到了,女声中的啜泣渐弱,而作为两人话语中的当事人,任歆漠然同镜中的自己对视了一眼,低头取了旁边的洗手液使用。
一门之隔,乘胜追击的男声变得隐隐绰绰:“听话,你现在的身体可不适合情绪激动了,我回去做你最爱吃的小饼干怎么样?”
“嗯,”女声含着鼻音乖巧地应下,然后开始服软递台阶,“是我不好,最近也可能是身体的原因很喜欢瞎想,尧哥哥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
……被爷爷当初一手培养出来的一心多用就这点不好。任歆抽/出纸巾擦干手,拿出震动了一下的手机查看,只见署名“白臻”的人刚刚发来过一条信息。
【晚上煲的冬瓜排骨汤,这么冷的天气喝点热汤感觉真的好极了,在加班吗?要不要我送点给你尝尝?[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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