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竟的话语戛然而止,寒山目瞪口呆地望着容桢唇边流下的血:“这是怎么回事?少主,少主你……”
容桢嚼着药丸,拭去嘴角的汁液,神情冷淡而讥诮:“是槟榔丸。寒山,你我都上了那丫头的当。”
寒山反应过来,顿时怒不可遏:“可恶!”
“我就说,那个丫头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无路可退。”容桢头一回露出一个近乎赞赏的笑容,“果然还是小看了她。”
其实在白七拿出药的时候他就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最终还是当时他们在场面上绝对的优势与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让他忽略了这一点不对劲。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也许可以叫做惜才,也许可以叫做自负,但终归这一局是他输给了她。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能够骗到他了,这种感觉真是新奇又有趣。
容桢似乎并没有将那粒解药放在心上,他敢肯定药肯定还在白七手上,他也相信白七一定会好好保管那粒药——即使是为了用来要挟他。只是那断龙石是怎么回事?当时他瞥见她的同伴惊讶的表情,似乎对此事并不知情,因此自己才会放心离开,现在看来莫非连这个也在她的计划之中?
“把那个放下断龙石的小姑娘带过来。”容桢沉吟片刻,淡淡道。
“是,少主。”寒山犹豫了一下,并没有马上去提人,而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之前,您为什么要回答白青然的问题?”
容桢以手支着额头,微微闭眼:“你以为她对我的身份就没有怀疑吗?反正我也并不止这一张面皮,与其等她发现,不如亲自送一张给她。”
容桢虽然做了解释,但寒山心里其实还是困惑的,譬如他想问:明明少主当时对白青然是有杀意的,在明知道他们不会有命活下来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告诉白青然自己的真实身份,难道真的仅仅只是为了打消白青然的猜疑吗?
然而寒山到底还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心里多少是知道的,在这数次的交锋之中,少主对白青然的情绪已然有所不同了。就好比是一个一直站在顶峰的人,忽然发现有人正在往上爬,即使那人正慢慢接近他,即使那人爬上来的目的是为了将他推下顶峰,他也不舍得就这样一脚将其踢入深渊。
因为,他实在是太过寂寞了。
“找到了,就是这里。”对照着路观图,白七找到一处空墓室,面对着一片石壁道,“按照路观图所绘,这里就是整座皇陵最靠近外界的地方。”
“就是说只要击破这面墙就可以出去了?”龙三已经摆好了架势,此时萧寻的内伤已经渐渐恶化,虽然在此之前白七给他服了一颗玄天丹保护脏腑,但毕竟内伤是拖不得的,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白七沉吟片刻:“其实,我不建议直接——龙三!”
还没等白七的话说完,龙三已经深吸一口气,将内力凝聚在手中的流星鞭上,一鞭子径直轰向山壁。顿时只听一声巨响,坚硬的山壁骤然炸开,碎石劈头盖脸地飞溅出来!
白七慌忙抬手挡住脸,此时一道身影闪了过来,叶凛英俊的脸在白七眼前放大,她的脸顷刻间贴上了一片微微粗糙的棉布,耳边比山壁崩塌之声更清晰的是叶凛一下一下稳定而有力的心跳,与她的心跳奇异地融合在一起。叶凛的双臂环着她,将她抱在怀里,以自己的背替她挡住来自身前的碎石。白七心中一软,随即又着急起来:“你……可真傻。”
龙三听见一耳朵,顿时笑得促狭:“哎哟哟,什么傻不傻的,可酸死我了。”
白七不理他,径自拉着叶凛检查着,幸好初冬都穿得厚实,没有什么大碍。龙三便扶着萧寻,慢慢穿过山壁上裂开的大口子,走到了外面。
“哈,这里果然能……”龙三的话戛然而止。
洞口外,一个身形庞然的大胖子正望着他们发愣。
而大胖子的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影,萧寻心中一窒,认出这个大胖子是喜逍遥,而他身后的正是夜阑宫的白虎堂、白鹤堂和白龙堂。
龙三不认识喜逍遥,但他认识这些人穿的衣服,清一色的黑色衣衫,与之前见到过的十分相似。龙三缓缓回过头,对还在地宫内不明就里的白七道:“小七儿,嗯……这个洞还能堵上吗?”
“你说什么胡话——”见龙三神情有异,白七反应极快,“外面有人?”
此时,喜逍遥已然回过神来,他认出了萧寻:“是他们,快去通知宫主!”喜逍遥心知宫主来到云叠山就是为了这几个人,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从宫主手中脱身的,但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许多了,至少要先拦住他们,等宫主赶来再说。
说罢他便掣出腰间的寸金杵,劈面朝龙三砸了过来:“吃爷爷一杵!”
龙三将萧寻向身后一推,手中流星鞭如灵蛇吐信,鞭梢破风而出,朝着喜逍遥的手腕叼了过去,这一鞭的角度相当刁钻,喜逍遥几乎避无可避。但他作为夜阑宫的四尊者之一,又岂是凡俗人物,别的不说,单他那满身的肥肉就如同一副最好的铠甲。龙三势如破竹的一鞭打出来,就如同打进了棉花里,软绵绵的嵌进肉与肉之间,力道被卸了个干净。龙三目瞪口呆地望着喜逍遥满身厉害的肥肉:“啊呀,这个肉了不得!”
龙三估摸着这胖子身形如此巨硕,大约行动起来也很笨重,便一个腾挪闪到了喜逍遥身后,欲从背后下手。但岂料他才刚刚动作,喜逍遥便轻轻巧巧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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