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就知道价格不菲。房子里加上保洁不过五个人,大多数房间闲置,吴阿姨的拖鞋踏在客厅的木地板上,有空荡的回声。
她走过去, 和沙发上的司机老吴并肩坐在一起。
老吴手上燃着一根烟:“睡了吗?”
吴阿姨点一下头, 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愁色,声音很低:“老板最近好像不太上心了。”
“我看也是, 以往雷打不动的一个月住一天, 这都两个月了还没来。刚说要去二中, 问都没问。”
吴阿姨说:“房间监控坏了,以往他该早打电话过来了, 今天还是苏倾自己提的。”她顿了顿,“说明什么?”
老吴一哂:“说明他没在看呗。”
二人同时沉默了片刻, 老吴宽慰:“两年多了,正常,别太担心了。”
吴阿姨叹口气:“我看她最近学习突然很用功, 每天都在做题。这孩子很聪明,你说她心里是不是也有想法?”
老吴默了一下,点点头:“她也急了吧。毕竟都快十七了,总得给自己谋个出路。”
*
不太规则的银杏叶的柄捏在江谚指尖, 在灯光下转了转。叶子失去了水分,变得干而挺,像一片硬质铝箔。
看那册子新的程度,连书都不怎么翻的人, 竟会拾片落叶夹进去。
江谚面前是打开的笔记本电脑,电脑前摊着一本厚厚线装本。
他的兴趣非常广泛,天体物理,相对论,一切深奥的东西他都喜欢,但屏幕上出现的却是一份扫描的不太清楚的卷宗。每天看一个案子,是他给自己强加的功课。
夜里十一点半,外面漆黑一片。他动了动干涩的眼睛,把电脑扣起来,转了转手上的叶子,厚厚的笔记本翻到了扉页。
扉页上贴着一张2004年左右流行的大头贴,边角有点开胶了。
恭喜发财的背景,两个眉眼相像的小孩儿紧挨着,大孩子约莫十一二岁了,板正地看着镜头,小的那个豁着门牙,笑得蔫儿坏。
那是江论活着的最后一个新年。
江谚的目光在那张合影上停留了片刻,把银杏叶贴在照片旁边,合上了笔记本。
滑开手机,陈景言正找他练习题答案,他输了几个,马上失去了耐心,一口气全删了,对着卷子拍了张照片。
那头沉默了,显见的在对答案。过了一会儿,陈景言投桃报李,发了个网盘链接过来。
江谚看了一眼:“干什么?”
“你懂的。怕你夜里寂寞。”
“……”
“记得戴耳机。”
男生之间心照不宣的话题,不用更多解释。
第一次月考还没到来,但陈景言看他解题写得很快,正确率还可以,就默认他是个大神,单方面地跟他混熟了。
台灯白光的照射下,江谚的表情淡而散漫。他戴着头戴式耳机,随手打开链接,视频转着圈儿加载了几秒钟后,赫然闪现了条刺眼的白虫,高亢的尖叫猛地灌进他耳朵里。
操。他把耳机远远撂开,暗骂一句。
最讨厌这种。
陈景言:“不客气^ ^知道你看脸。”
江谚的手搁在键盘上想骂他,又想,理他干嘛?
索性锁了屏幕,打开电脑继续看卷宗,鼠标滚动着,扫描出来的字符深深浅浅,看着很费劲又枯燥。
不一会儿,心如死水无波,眼睫自然而然阖下来。
他感觉自己趴在什么地方,手掌下面是夏天的竹席,印在掌心一棱一棱的。
他怀里有个柔软的身体,他低着头,拿牙齿把那黑色的硬邦邦的十字架耳夹叼下来,“啪嗒”一声轻轻掉在旁边的凉席上。
耳垂上留下一个红彤彤的印儿,旁边是她的弯曲的发丝。苏倾乌黑的瞳子里含着一汪眼泪,像一片黑色的湖,他把这双眼睛遮起来:“哭什么呀。”
他小心地舔那耳垂,像舔着雪糕,舔一下她就抖一下。苏倾穿着黑色衬衫裙,上衣下裙整整齐齐的,双腿并拢,领子都扣在最顶上了。就是这样衣服贴着衣服,他还是感觉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刺激,直抵大脑。
“别哭。”他的心都扭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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