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顿住,纤薄的鼻翼鼓囊几下,象狗嗅闻到陌生气味一样机警起来。
“什么气味?”她板着脸问,语气很不善。
女奴清理干净脱毛膏,战战兢兢地回答:“……公主正在楼下招待朋友……”
麦瑟琳娜厌恶地冷哼。她扯过艳红的羊绒披肩,遮住微微松垂的皮肤。
“陪我下楼看看,安东尼。”她轻慢地说,“这股该死的大|麻味就象y-in沟里的瘴气一样呛鼻!”
安东尼象黏油一样缠上来,谄笑着搀扶她,好象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两人悠悠地走到楼下,浓烈的大|麻气味瞬间象水泥般灌进鼻腔,这近乎是窒息一样的感受。
麦瑟琳娜掩鼻。透过毒x_ing的层层浓烟,她看见了她的女儿。
屋大维娅象一只翻肚鱼一样躺仰在沙发,身边紧挨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孩。那是她的朋友。
她倾倒蜡烛,手指颤抖着点燃银盒里的干cao碎。
白烟浓得象牛n_ai一样溢出,有一股粘腻的香气。
屋大维娅连忙拿起木管,吸了一口。接着,餍足的笑容就象一头狂野的猪一般拱到她的脸上。她神经质地扭两下粗脖子,白烟罩住她发黄的牙齿,肥厚的嘴唇间吐出一串串烟圈。
她的朋友吸食完大|麻,四肢痉挛地抽动,脸上绽开怪异的笑容。
她们好象两只蠕动在泥沼里的、欢乐的蛆虫。
麦瑟琳娜抄起胳膊,鲜厉的嘴角隐隐抽动。
“滚出去!”她瞪着眼睛说,嗓音尖利得有如磨刀。
屋大维娅瞬间就清醒。她歪过脸,看见母亲时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她赔着笑脸坐起身,讨好般地将银盒和木管递过去。
“母亲……您快来尝尝这个。这是我的朋友从印度带来的,据说对耳痛很有效果……”
她说起话来还在急促地喘气,声音十分沙哑。
一旁的女孩转过身,晃了晃不清醒的头脑。她颤巍巍地坐起来,费劲地摆出一个端正的坐姿,小心翼翼地说:
“尊敬的皇后……您还记得我吗?皇宫里每年用到的玫瑰花,都是我们家族经营的……”
麦瑟琳娜额角的青筋弹动两下,刻有细纹的眼角泛红。她愤怒得嘴巴歪到一边,眉心骤然缩紧,挤压的眉眼间释放出浓重的凶意。
她突然跳过去猛掐女孩的脖子。
女孩惊吓一下,死命去掰开她的手。她拼命蹬着腿,窒息使她从脖子到额头皮肤紫红,脖间的血管如绦虫一样鼓起。
屋大维娅发出猪嚎似的尖叫,踉跄着跪倒麦瑟琳娜脚边,抱住她挂满宝石的脚踝,焦灼地亲吻着。
“我警告过你……”麦瑟琳娜y-in狠地说,“皇宫不是低贱的商贩能进的地方!”
屋大维娅浑身发抖,卑微地说:“可她的父亲已经养马了……她是贵族骑士的女儿……”
麦瑟琳娜冷笑一阵,笑声如尖利的锯齿那般高高低低,象冥河的水流一样撞向墙壁、再激烈地弹回来。她的红唇咧开到近乎撕裂,手指深陷进女孩的咽喉,钢筋般纹丝不动。
身后的安东尼听得寒毛直竖,默默地打了个寒颤。
麦瑟琳娜拿过桌上的剪刀,猛扎进女孩的下腹。她勾起恶毒的y-in笑,故意拧几下。
——她失去了孩子,就恨不得全世界的女人都做不成母亲。
女孩如被屠宰般地惨叫几声。她象一只牛蛙那样蹬踹着腿,即刻就疼昏过去。
屋大维娅猛地扑过去。她推开麦瑟琳娜,尖叫着拔出剪刀,鲜血迸溅她满脸。她酷似豌豆的小眼睛怔怔地望着鲜血,吓得哇一声哭出来。
麦瑟琳娜嘲笑一声,慢悠悠地站起身,甩掉手上的鲜血。
她垂着眼眸,嫌恶地翻了个白眼,讥讽道:“商贩的鲜血向来都是下贱,流得真是多!”
屋大维娅哭得浑身发抖,流着口水的嘴里发出呜咽。她的五官本就丑陋,哭泣起来攒成一团,好象一团被揉搓的面团。
“你已经疯了!自从昆汀一死,你就成了不可理喻的女巫!”她抱着她的朋友,流着眼泪骂道,“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你的理智已经被昆汀那只死猪嘴吃光了……”
麦瑟琳娜无谓地说:“带着你的商贩朋友快滚!”
奴隶们窸窸窣窣地迎过来,背起不省人事的女孩。
屋大维娅哭喊着,抹着眼泪,趔趔趄趄地退下去了。
安东尼媚笑着迎过去,为麦瑟琳娜端来一杯冰酒,帮她擦掉沾在手上的血。
“您别生气……”安东尼以矫揉造作的口吻说,“怒火是美丽最大的天敌。”
麦瑟琳娜喝光酒,粗暴地将空杯丢置一边。她坐到铜镜前,火红的指甲浮动,掏出首饰盒里专属于皇后的桂冠。
“我没法控制脾气……”她抚弄着桂冠说,“我的儿子死了,女儿又如此丑陋而愚笨。我的家族就象从山顶上滑落下来的一块石头,马上就要滚进泥里去了……”
“哦不要这么悲观,亲爱的……”安东尼假意笑着,“您可以收养一个男孩,培养他作为继承人……”
麦瑟琳娜摇摇头。她搓弄着指间有些干涸的血迹,y-in沉着脸说:
“就算我要收养,也必须收养成年的男孩。用你那只装着葡萄酒的脑袋想想,一个思想独立的成年人,怎能甘心在登基后供我使唤?!”
安东尼识趣地闭嘴,十分忠诚地跪伏在她脚边。
麦瑟琳娜沉默半晌,变戏法似的,从腰间摸出一只银制圆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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