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稍微推开他一点,暗色之中只能看清他大致的轮廓。他循着尼禄呼出的热息的方向,贴上他颤抖而发烫的嘴唇。
尼禄象一触即发一样,猛然抱紧他。
原来生命是一件这么美好的事。尼禄在狂乱之中想到。
这个意识几近颠覆他平生所有的悲观成见,他才是那个重生的人。
他们吻了不太长的时间,结束时意犹未尽,在漆黑一片中去抚摸罗德的脸。罗德脸颊发烫,呼出的热气也是。
他摸着摸着忽然笑了,语无伦次地说:“我想给你一切……罗德,是你让我活得象一个完整的人。我真恨不得把我的生命和灵魂都给你……”
罗德倾靠在他怀里,象以往一样埋进他滚烫的颈窝。
“又在矫情,”他笑着说,“不过我很喜欢。”
此时树林外响起奴隶们呼唤的声音。
罗德按着尼禄的前肩想推开他,但没有成功,因为尼禄箍得太紧。
“他们已经打扫完了。”罗德从背后摸了摸他的卷毛,凑近他耳边提醒道,“我们该走了。”
尼禄闷闷不乐地转过脸,用力地啄一下他的嘴唇,才结束了这个黏乎乎的拥抱。
……
从神庙回家时已经接近深夜。
罗德和尼禄走进家宅,换上绵软的鞋子。奴隶端着铜盆,肩上搭着毛巾,请两人洗手。
尼禄将肥皂递给罗德,等到罗德洗好了,他才用剩下的肥皂和水清洗。
这时,掌管消息的家奴急急忙忙地迎上来,跪到他们面前。
尼禄不耐烦地轻叹,“这次又是什么事?是我母亲的还是元老院的?”
“……都不是。”家奴慌张地望向罗德,“是拉丁姆区的一处别墅失了火……”
尼禄愣住,用毛巾擦手的动作滞缓下来。不同于他的惊诧,罗德只是顿了一瞬间,沉着地问:“谁的别墅?”
“是前任行政官……也就是尤利乌斯的别墅。”家奴说,“他在火灾中受了点轻伤。”
罗德将毛巾挂在奴隶肩上,重新换回出门时穿的皮靴。
他一边蹲着系着绑带,一边不慌不忙地对尼禄说:“我大概要明早才能回来。”
尼禄跟他一起换好鞋子,将刚脱掉的斗篷重新穿好,殷切地说:“我要跟你一起去……”
罗德按住他躁动的双肩,冷静地说:“一场小火灾,用不着行政官亲自临场。你要在民众眼前保持适当的威严。”
他没有给尼禄反驳的时间,乌黑的身影象离弦之箭一般,很快消失在漆黑的门外。
……
抵达拉丁姆区时,火势已经被火警控制住了。
别墅的大理石圆柱被火烧裂,雕刻的天神脸孔被烟火熏得黢黑。这是一场引人瞩目的火灾,滚滚浓烟从厅殿上方冒出,跳动的火光象不断鼓胀的红包,胀裂进一隅天空。
别墅的主人是尤利乌斯,前任皇后麦瑟琳娜的父亲。在昆汀和麦瑟琳娜悉皆命陨后,颓丧的他一直闭门不出,整天酗酒,跟他的阉奴寻欢作乐。
罗德让手下的火警疏散围观看热闹的市民,找到别墅的奴隶询问火灾的原因。
原来尤利乌斯和阉奴们在浴池里寻欢作乐时,不小心打翻蜡烛,引燃了储存橄榄油的油桶。
据说当时他的阉奴吓得推开他就跑了。年迈的尤利乌斯行动不便,在推搡之中脚底一滑撞到池角,额角磕出一道不浅的伤口。
火警员连接水泵,往火势减小的别墅上喷水。深灰色的浓烟越来越重,象一匹破布一样在空中飘扬。
尤利乌斯由奴隶搀扶着,头上缠绕着渗血的纱布,衣衫不整地坐在被水浇s-hi的台阶上。
失去女儿和外孙的他,颓废得就象一滩不成形的烂泥。
罗德拿过蜡板和金属刻笔,走到他的面前。他需要对这场火灾做一个记录。
尤利乌斯喝得满脸通红,络腮胡乱糟糟地翘起,衣袍沾上大片的葡萄酒和油渍,浑身都散发着酒气。
他无理取闹似的蹬着腿,咒骂着弃他而去的阉奴:“那帮忘恩负义的婊|子们……我要用烧红的铁棍c-h-a进他们的眼睛里……”
搀扶着他的奴隶拍拍他的肩膀,提醒主人抬起头来。
尤利乌斯慢慢抬眼,先看见罗德的铁靴和长剑,沿着包裹皮革的腿脚一路扫过,最终定格在他的黑眼黑发之上。
视野模糊的他有恍如隔世的怔愣。
“泰勒斯……”尤利乌斯眼神迷醉,肥厚的嘴唇可笑地动弹着。
醉酒的他思索很久,眨眼的速度越来越慢,迷迷糊糊地说:“卡里古拉终于舍得把你的手从床榻上解开了……”
罗德心里一紧,口气锋利地说:“你说什么?!”
尤利乌斯打个酒嗝,挺着象皮球一般的啤酒肚歪躺在石阶上。
“他处死了你的父母和姐姐……”他醉醺醺地眯着眼,象是在说梦话一样:“在仇人身边生活一定很痛苦吧……”
罗德惊住,指甲猛然陷进木板的蜡层里。
喜欢我浇灭了他的火暴请大家收藏:(m.book88.cc),大书包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