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枚猝不及防鱼弹,直接炸开满室喧哗,会议室里所有人就跟雷劈一样,震惊的张着嘴,下巴好似都要脱臼,古怪而惊诧的面面相觑,十分的不敢置信。
穆邵辰置若罔闻,安置好陆夕夕,直接就在主座上坐好,一边的舒逸连忙咳了咳,厉声淡然的说:“开会吧。”
舒逸的话一说,员工们便立刻禁了声,安安静静的端正坐好,摊开面前的资料。
穆氏集团能久久屹立不倒,甚至让同行闻风丧胆,不仅仅是穆家多年的经营积累,同样也有着穆邵辰的编程天赋,还有着多年以来铁一般严厉制度。
会议室里不仅仅有穆氏集团的员工,还有前来合作的英国欧华公司,陆夕夕听着他们其中一个代表正在阐述欧华近年来的营业额度,以及营销效率,百无聊赖。
不知道过了多久,肚子突然咕噜噜响起来,声音很轻,陆夕夕脸色一变,看着屏幕上白花花的文字,又瞥向正在盯着的穆邵辰,心里流露出一丝侥幸的安然,她站起身,蹑手蹑脚的低下身子,迅速从敞开的后门溜走。
穆绍辰听到细微的响声,眉棱突的一动,抬起头,正捕捉到她背对着他跑走的一幕。
外面的走廊很是宽阔,脚下踩着大理石地砖,她穿着白色凉鞋,每跑一步都像是小鹿似响起清脆的声音。她四处跑着,急的找不到路,耳边突然传来骨碌的噪动,穿着深蓝色保洁员工服的男子出现在她面前,玉身长立,手里推着装有清洁工具的小车。
男子戴着员工帽,看不见一双眼睛,只能看见那薄红似刀刃的唇,朝她扬起一丝淡淡的笑。
惊疑的冷意从心底一瞬而起,密密麻麻爬上了四肢百骸,陆夕夕不由得怔住,这时,肚子又咕咕响起来,一丝疼痛牵扯回她的思绪,她对他尴尬的笑了笑,只得抛开疑问,硬着头皮问他:“请问,你知道厕所在哪里吗?”
男子点点头,指了一个地方,陆夕夕便对他露出感激的笑:“谢谢。”说完便朝他指的方向跑过去。
哗啦啦,厕所里响起抽水的声音。
推开里间的门,陆夕夕松了一口气,将剩下的纸巾装进皮包,拧开洗手池的龙头,彻底洁净后才走出卫生间。
外面也是一条宽阔的走廊,旁边是巨大的落地窗,没有一个人,她才走出来,身后突然响起沙哑的冰寒嗓音,犹如碾过沙子般,含着异样的磁性,低低沉沉的说:“陆夕夕,你的心可真大。”
步子猛然刹住,惊骇的恐慌霎时在体内翻涌,挤走了所有热气,只是转眼间,她僵硬的不能动弹,缓慢的转过身去,手脚冰凉。
看着她的表情,穆寒愉悦的笑起来,温儒俊雅的五官,眼角的弧度妖冶而狭长,瞳色宛如伯爵红茶般漾着粼粼朱褐,他从容不迫的从衣服里拿出金丝眼镜戴上,对她露出温和淡然的笑,眼尾的纹路细密清晰,好似笑面狐狸似的,一步步走到她身边。
“夕夕!!”
这时,走廊另一端传来急促的跑步声,随着惊慌至极的呼唤,陆夕夕扭头去看,一抹雪白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远处,他朝她飞奔过来,乌黑的发丝凌乱的摇曳,那一双凤眸里涌出尖锐的戾寒和惊疑,幽深如井,浓烈的煞气化为剑刃,笔直剐在穆寒的脸上,眉头紧蹙。
幽若的冰寒火花在他们之间滋滋作响,带着一种奇异的默契,穆寒注视着穆邵辰,如刀刃的削直唇线勾勒起一丝嘲讽的冷笑,沙哑刺耳的低低说:“好久不见,哥哥。”
“没想到翎军也这么没用,让他们拦一下人都不会。”
穆寒说着,不急不缓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遥控器,指腹轻柔摩挲,冰冷的嗓音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异常清楚,他自言自语:“我们争斗了二十年,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吧。”他抬起头对穆邵辰露出微笑。
穆邵辰跑的越来越近,煞气森寒,犹如困兽一般迸发出凌厉的惊怒,以及凤眸中爆裂的慌乱,他死死盯着陆夕夕,脸色苍白,穆寒依然继续说着,含着讳莫如深的笑意:“同样也是哥哥的新婚,实在是太仓促了,做弟弟的只能送你这一份礼物。”
话音一落,苍白的指尖猛地按下遥控上的一个按钮,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仿佛是从天花板里传来的,接着突突突的一声,宛如沦陷的地狱般,刹那间所有都归于漆黑!
陆夕夕瞳孔猛缩,失声尖叫!
六十七【爆裂】
穆邵辰嘶声力竭的咆哮:“夕夕!!夕夕!!!”
玻璃破碎的巨响,继而是直升机掀起的一阵阵狂风,长长纤细的揽绳在半空晃动,穆寒抱着昏厥的陆夕夕攀在上面,他得意的冷笑着,逐渐远去,不再看他。
晚霞犹如熊熊的火海灼烧天际,艳丽而刺目,铺照进走廊的大理石地上,好似来自地狱的火焰,焚烧着那一抹雪白颀长如杉的身影。
穆邵辰站在破缺的残渣里,久久没有声息,手腕上垂下的钥匙呤叮作响。
直到身后涌现出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迫近,不远处传来鬼哭狼嚎般惊吓的哭喊,慌乱的脚步都涌向一楼,只是短短几分钟,一切就都变了。
穆邵辰修长有棱的手指动了动,攥的死紧,泛出苍白的骨节,咯咯响着,他机械似转过身子,就好似一具尸体,薄唇苍白,目光涣散,凤眸里只沸涌着浓煞的扭曲戾气,那是要噬人血肉般的癫狂和暴怒,触目惊心,就好似狼瞳烁动着眈眈的幽绿暗芒,直到血肉食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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