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也很希望有这么个女儿啊。但是这感觉又是在太诡异了,满心不解之下,雪梨跟白嬷嬷说起了这事儿。
她问白嬷嬷:“是不是收养了孩子的人刚被孩子改口叫娘的时候都会这样?”
白嬷嬷都被她问傻了,一时也不知她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思量了半晌之后问她:“娘子,您是不是想……自己怀个孩子了?”
没有吧?!?!
雪梨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得够呛。清醒的意识告诉她,她刚跟了陛下一个月都不到,想着有孕实在太早了。
再说,阿杳才两岁,正是需要人好好宠着护着的时候,她这会儿若自己怀了孕,免不了要顾不上阿杳。
她为这事儿懵了大半天,越琢磨越绕不出来,末了还是没琢磨明白自己到底想不想,总之暂且强把这事搁下了,带着阿杳念唐诗。
阿杳最近学唐诗学得可快了,口齿比以前也清楚许多,雪梨就试着教她背——死记硬背而已,不求她现在就懂意思,就是给她这么个念诗的感觉。
阿杳学得也挺认真,只不过有时候一着急会串词。
比如她会说:“应怜屐齿印苍苔,霜叶红于二月花。”
还会说:“远上寒山石径斜,一枝红杏出墙来。”
这要让谢昭听了,立时三刻就能反应过来,但偏偏雪梨吧……肚子里也就那么点墨水,好几次让她念得连自己都糊涂了,压根没觉出她背岔了,还多亏有“旁观者”,多半是豆沙杏仁或者奶娘什么的,进屋给她倒水时一听就乐,然后就提醒她:“帝姬又念岔了。”
就这样,雪梨还得在自己嘴里倒腾两遍,才能反应过来她到底哪里岔了。
转眼到了四月初,谢昭又没去后宫,从初一到初五都把她“扣”在了紫宸殿。倒也没天天折腾她,其中有两天只是搂着她睡觉来着。
这让雪梨挺高兴——就算这并不意味着他永远都不会去后宫吧,但她起码可以“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有好日子过就先让自己过开心了,以后再说以后的事儿。
四月初六傍晚,她又在跟阿杳强调“应怜屐齿印苍苔”后面接的应该是“小扣柴扉久不开”而不是“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时候,陈冀江来了。
陈冀江在她面前一揖:“娘子,陛下叫您过去。”
今儿挺早啊?
雪梨瞧瞧天色,连传晚膳的时候都还没到,她最近都是晚膳的时候过去,然后……咳,晚膳之后就不回来了的。
于是雪梨搂搂阿杳:“娘去找你父皇哦,有事让豆沙来告诉娘。”
“好。”阿杳应得声音甜甜,望一望她之后还跟她招手,“娘明天见。”
结果陈冀江又一揖:“娘子,陛下说,让您把帝姬一块儿带过去。”
嗯?想见女儿了?
雪梨就又只好跟阿杳改口:“走,阿杳啊,我们一起去见你父皇。”
阿杳更坚定更开心地又应了声:“好!”
母女二人便一同出了小院,从这小院一直往南走绕到紫宸殿前,再往东一拐就是紫宸殿的殿门了。总共没几步路,莫说她熟了,连阿杳都熟了。于是阿杳一路蹦蹦跳跳地走得快,很快就拉开了一段距离,陈冀江一看,正好。
“娘子。”陈冀江稍停了脚,雪梨疑惑地也停下,陈冀江稍抬了抬眸,“接下来这话,我没说过,娘子您怎么知道的,我不清楚。”
这话很奇怪哎……
雪梨蹙着眉头洗耳恭听。
陈冀江再一扫她,便又继续往前走了,似是要去追阿杳的样子,极快地道了一句:“太后点名要见您。”
雪梨惊呆!
她都不知道太后是什么时候回的宫,连今天早上离开紫宸殿的时候都未听谢昭提,那看来他也并不提前知情。
至于陈冀江那话……那是太后提前表了不让他告诉她的意思,所以他只能这么小心翼翼地透个信儿出来?
雪梨的心一悬,没工夫多感慨自己在这种事上不够灵,赶紧悟了两条要点出来:一,一会儿她绝不能说陈冀江跟她说了什么,不然就把陈大人卖了!
二,太后既然点名说要见她……那此番叫上阿杳一起,大抵也是太后的意思。
雪梨强定心神,站在原定缓缓地吁了口气,才小跑着去追阿杳:“阿杳,来。”
阿杳乖乖地停了脚,雪梨几步就追上了,她笑说:“别跑这么快,娘给你紧紧裙带。”
而后她走到阿杳面前蹲下,陈冀江立刻退到旁边,一脸冷静地假作什么都不知。
雪梨一边慢条斯理地给阿杳打裙带,一边缓缓道:“阿杳啊……一会儿殿里有一位看上去比白嬷嬷年纪小些、又比清夕听菡年纪大许多的,娘管她叫太后,你一会儿叫她‘皇奶奶’,听见没有?”
阿杳歪头:“什么是‘皇奶奶’?”她没听说过啊。
“皇奶奶就是你父皇的娘。”雪梨道,想想又说,“这位皇奶奶啊,美丽大方、雍容华贵、和蔼善良,是个很好的人!”
学话还不够多的阿杳有点茫然地听着,后面的这一整句话里,她只听懂了“美丽”和“善良”,还有“是个很好的人”,这几部分,大致知道娘在夸那位皇奶奶。
陈冀江在旁边微诧地蹙眉头:怎么还夸上了?违心不违心啊?
然后雪梨就领着阿杳继续往紫宸殿去了,心弦绷得紧紧的——她觉得太后来找,肯定没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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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里,皇帝冷着脸坐在案前看闲书,对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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