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摇摇晃晃。若不是苍鸢搀扶,她定要跌倒在地。
事实上,在场无人会想到,没有谁能预料。一个半死不活的老东西竟有那样大的气力,主动迎上脖下刀刃,刺死了自己。
“好!好!好!一个个都如此忠烈决绝,将寡人视作恶盈满贯!”赵敏铮癫狂大笑,似陷入疯魔,“既然如此,那寡人今日就成全你们!”
他双目猩红,猛地一指:“苍鸢!若你能迈过这长生殿,我便放走你和连花!天子一诺,决不食言!”
“咳咳咳、阿鸢……阿鸢,不要!”连花仿佛要咳出心肺,发疯般拽住苍鸢的手,“这是必死之局!不要去!”已经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她绝不想失去第二个。
苍鸢俯身捧起爱人的脸,轻轻吻她眉间:“小花,别怕,等我回来。”
“阿鸢!!不要,不要去啊——!”
连花撕心裂肺地喊,奋力去抓眼前人影。
一根根□□瞬间制住身体,士卒面色冰冷不顾少女挣扎,强行将她拖至长生殿外,拦住去路扣押下来。护卫动作粗暴,推搡蛮横。
连花半扑着地,竭力撑手,试图爬起:“咳咳、咳咳咳……”星星点点的血落在地上,她死死盯着的却是那长生廊。
长生廊宽敞似道路,廊两侧皆是高墙。城墙之上,数不清的弓箭拉满了弦。城墙之下,密密麻麻的御林军拔出刀剑。
少年立在长生殿门前,离那门槛分明只有十米。
可迎面寒光刺眼,气势凶狠凛冽。仿佛只要他往前挪出那么一小步,就会被狂风暴雨般的刀刃撕得粉碎。
苍鸢于是望向长生殿外,透过重重人影,终于对上那双含泪的眼。
她跪坐在地拼命摇头,他却给她一眼宽慰。
而后他温柔一笑,脚步迈出。
“放箭——!!”
皇帝一甩长袖,一声令下。
刹那间弓弦爆射而出,箭雨铺天盖地,咻咻刺向墙下一人。
“杀啊——!!”
呐喊震耳欲聋,地面颤栗□□。
所有刀剑直指单薄少年,无数道锋锐生生穿透血肉之躯。
不知多少鲜血溅起,染黑了土地墙壁。
连花在尖叫,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叫。
可奇怪的是,她明明尖叫得那么厉害,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国庆开心噢
☆、尘埃
十米之遥有多远?
迈过长生殿要多久?
鲜血淋漓的人跌跌撞撞,滴答一地浓稠的暗红。万箭穿心,千刀万剐,可他居然还活着。
因为他和她约好了,要迈过长生殿,回她那里去。这是他答应她的。
一步,再一步。这不是走,而是挪。少年艰难挪行,身后是拖曳出的深深血痕。
近了,近了。她就在那里,他很快就要回到她身边了。
噗——利刃穿透膝盖,苍鸢一个趔趄,单膝半跪在地。
噗通——沉重闷响狠狠敲击心脏,令目如死灰的少女猛地一颤。
“不要啊——!”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疯狂推开挡路的□□,近乎匍匐地来到少年跟前。
眼泪宣泄喷涌,无法抑制。
“阿鸢…咳、咳,你身上有好多箭……好多好多……”连花跪坐着,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抚少年的脸。
苍鸢满脸是血,却对她温柔地笑:“没事…我不疼的….一点都不疼……”他一开口,便呕出浓稠黑血,“小花…..我们约好了要成亲的……”
“你别说话了,不许说话了。”连花崩溃,泪溢汹涌,“傻子,好好活着,然后我们再一起回去,一同拜堂……”
苍鸢吃力抬手,去拭她眼角:“你别哭啊……我心疼…我、”还未说完,他再支撑不住,一头栽倒。
连花飞扑上前,抱住跌倒的少年。
“阿鸢,我不哭了,不哭了……咳、咳——”那咳嗽时点点的红,砸入鲜血混染地面,两者已分辨不清。
怀中少年昏昏沉沉,仿佛下一秒就要睡去,永不醒来。连花呜咽,泪流满面:“我不哭了,可你也别吓我了,好不好?”
涟涟水光滴落,苍鸢能感受到点点冰凉。
就在这时,一滴泪无声坠下。它落在他血迹斑斑的脸上,它砸进那淡金流动的瞳孔之中。
一瞬间,泪光晶莹,碎落成花。
尘封的一切皆被惊醒,就如同千年前一样。在纸鸢飞过的夜空,在熊熊燃烧的火海。
云开雾散,苍鸢突然想起所有——漫无边际的百般寂寥,高耸入云的蔽日楼阁,以及跪坐中央的白衣少女。
除此之外,还有鸿蒙初破的光芒,上古邪兽所经历的世事悠长。
千年复千年,眨眼千万年。他曾静看岁月,度过多少沧海桑田……
大量记忆涌进脑海,头脑无法一次性接纳,痛如针扎。
紧握的手,还是松开了。少年昏倒,再无气力。
“阿鸢——!!”
凄厉的哀嚎响彻长生殿,少女披头散发如陷疯魔。
二人周围,皇家守卫不敢上前。□□在手中颤抖,他们与同伴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恐惧。不只是门外士兵,在场所有人都难以置信。这是他们闻所未闻的东西,是原本不可能发生的情形。看着那个浑身鲜血的少年,他们心底不约而同地涌出一个词语——“怪物”。
高墙之上,太监擦了擦冷汗:“殿下,这……”他望向赵敏铮,却发现年轻的帝王神情恍惚,竟在发愣。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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