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啥?”
“在东山找了些杏花苞,正巧做点杏子糖还个人情。”顾春笑着指了指主院的方向。
司梨听她说要做杏子糖,立刻熟门熟路地往院中替她打了些井水来,陪她就着院中小凳子坐下,帮着一起仔细清洗那些花苞。“这样说起来,你是不是也得感谢感谢我?知道你不爱吃白粥,那几日我天天给你熬肉末粥呢。”
顾春将半罐子花苞呼啦啦倒进小水盆中,这才抬起头来冲她笑:“咱俩熟得都快烂掉了,书上不是说‘大恩不言谢’么……行了行了,嘟什么嘴啊,大不了杏子糖做好以后分你一些。”
两个姑娘年岁相近,又同在本寨长大,凑在一处自不免会说些熟稔的大胆闲话。
“你前几日病成那样,殿下一直在房中守着,是该感谢的,”将盆中浮起的几片半皱花苞瓣捞出来随手甩开后,司梨拿手肘碰了碰顾春,笑容神秘又暧昧,“那可是‘衣不解带’地在照顾你呀!”
仗着自己也是从各路话本子中汲取了些许经验的人,顾春闻言立刻口没遮拦地笑道:“我那几日病得稀里糊涂的,他就是‘宽衣解带’地照顾了,我也不记得啊哈哈哈。”
也不知司梨想到什么,忽然红了脸,笑着将指尖的水滴朝她脸上甩过去:“你这姑娘怎么张口就来?当真明白什么是‘宽衣解带’吗?”
顾春笑着躲了躲,将剥开洗净的花苞瓣一片片捞出来放到一旁的小竹席上晾晒,口中偏又忍不住要去惹司梨两句。
“阿梨啊,被你这么一问,我都不知道我是明白还是不明白了,可瞧你这副样子吧……你一定明白。”
当司梨整张水灵灵的脸突兀地红到起火,顾春感觉自己仿佛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赶在对方杀人灭口之前赶忙站起来就往外跑。
边跑还边笑着回头冲她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也没问同你宽衣解带的人是谁啊!诶,待会儿你记得替我把那些花儿用糖砂腌起来啊……”
司梨果然追杀过来,一把捂住她的嘴,红着脸威胁道:“你不许同别人说,不然我就把你绑了扔去喂给司凤梧。”
本寨许多人都知顾春怕死司凤梧了,却没几个人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不说不说不说,”被她钳制的顾春忙不迭地抱住她,笑眼弯成月牙,猛点头,“我又没说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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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明快热烈,漫天杨花柳絮下有两个姑娘正追逐嬉闹,一切都透着一股子没心没肺的美好与惬意。
李崇琰立在主院二楼的跑马回廊上,远远望着厨房小院的方向,心中却隐有淡淡的不忿。
那个混蛋,说好晾完花苞就要回书房来的。
抱来抱去做什么?不像话!
又远远盯了一会儿,见某个乐不思蜀的混蛋依然没有回主院的打算,李崇琰不太愉悦地回身推开书房隔壁的一扇门。
这间房的正中,大方桌上摆着一副尚未成形的沙盘,隋峻正对照着手中的一本小册子在调整沙盘中的布局。
今日上午之所以是燕临陪着李崇琰去白石楼,正是因为隋峻奉命留在此间做沙盘布局。
见李崇琰终于进来,隋峻放下炭笔与册子,回身执礼。
“东山碉楼这里只有一条山道,是碉楼到本寨唯一的路,”李崇琰踱过来盯着半成的沙盘看了看,随手指了其中一处,“约莫这个位置有一间小石屋,你记得加上去。”
隋峻看着他指的那个位置,那是下山道的咽喉扼要处。“守在这间小石屋的人是……”
“司凤林。”
隋峻当即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拿了炭笔在小册子上记了几笔,“也就是说,若东山的碉楼失守,敌方自山上冲下来时,司凤林和他的那些机关便是进本寨的最后一道屏障。”
对他这主动思考、举一反三的悟性,李崇琰以眼神表示了赞许。“看来,你对新身份适应得很好。”
隋峻与燕临是此次随那道口谕一同指派给李崇琰的暗卫,从前并未在他跟前做过事,这大约就是当初失忆中的李崇琰无法信任他俩的根源。
自打李崇琰恢复记忆后,一直也没闲着。除了熟悉团山的一切外,首当其冲之事就是与这二人开诚布公。
他很清楚,既那道口谕要求他在两年内不得离开团山,无论其用意为何,他都必须将隋峻与燕临用到恰当处。
他在团山不需要暗卫,他需要的是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同袍。
隋峻郑重地点头:“如今既已知团山是屯兵寨,殿下在此间自是不需要暗卫的,属下……”
“没那许多废话,有什么不清楚的就赶紧问,”李崇琰挥挥手打断他,“屯军惯例是‘春耕秋练’,眼下已是暮春,留给我们做准备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根据司凤池的说法,在四大姓的带领下,团山二十一个屯兵寨维持着春耕秋练的屯军惯例,沉默坚守这道西南边陲上早已不被人记起的古老防线,已有三四代人之久。
这道防线的另一头,正是大缙立国之初最最强劲的敌国嘉戎。
不同于时常滋扰南境的奴羯部族,嘉戎与大缙至少在明面上已有几十年井水不犯河水的平静。
可是,以李崇琰多年戎马的经验与直觉判断,嘉戎这几十年的按兵不动,绝不可能是真的偃旗息鼓。但团山屯寨经过几十年安稳岁月的浸润滋养,防务情况根本就是似紧实松、漏洞百出,若嘉戎孤注一掷正面进攻……只怕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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