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温水,小心翼翼地凑到宁恒唇边,不料宁恒却是碰也不碰。
我唯好掰开宁恒的唇,倾斜着杯子,水一点一点的被我倒了进去,又一点一点地被宁恒吐了出来。我试了好几回总算弃了这法子,拿来帕子抹去宁恒唇边的水迹。
我瞅了瞅宁恒的唇,想起之前宁恒喂我喝药的旖旎场景,心一横,我便含了口水,先用手指掰开宁恒的唇,而后再俯身吻了下去。我生怕宁恒又把水吐了出来,便连忙死死地封住他的嘴,所幸这回宁恒一滴不漏地吞了进去。
我心中一喜,又再次如法炮制了几回。第四回的时候,我的唇刚刚碰上宁恒的唇,宁恒竟是伸舌进了我的嘴里,毫无章法地在唇齿间四处游移,我一惊,以为他醒了过来,我抬眼望去,他的眼睛依旧闭着。
我心中有些失望。
之后我照料了宁恒整整一夜,期间宁恒冒了数回冷汗,我皆是用汗巾一一拭去。天亮后,雁儿进了来,她轻声道:“阿姊,你忘了喝药。”
经雁儿如此一说,我方想起我感染了风寒这回事来,“你把药端过来吧,不,我自己去端就好了。”我当了十几年的苏家小姐,又当了好几年的太后,一时间要改变使唤人的习惯,委实有些难以适应。不过也无妨,慢慢适应便是了,总好过在鸟笼一样的皇宫里当一只被人算计的鸟儿。
药已是有些凉了,我本想添些柴火热一热这风寒药,无奈我不曾进过厨房,也不知该如何捣腾,唯好弃了这念头,倒了碗冷药一口喝到底。这药苦得我都快变苦瓜了,周围没有蜜饯解苦,我唯有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地喝下以此洗掉口里的苦味。
我再次进宁恒的房里时,发现雁儿正专心致志地为宁恒拭去额上的汗珠,我也不知为何,心里头腾地有了种抓奸在床之感。我顿觉不妙,赶忙甩头摇去这种微妙感。
我走了前去,说道:“宁恒昏了这么久,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出去找大夫,你在这里照顾宁恒。”
雁儿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你不会一个人走掉?”
“自是不会。”宁恒为了救我才落得如此下场,我苏浣断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即便要走也要等宁恒醒来确认无事后再偷偷地走。
雁儿低声道:“阿姊,还是我去罢。你现在风寒未愈,若是出去吹了风,加重了病症……”
我打断了她的话,“雁儿,你放心。我感染了数次风寒,如今已是成为习惯。待我晚上喝剂药,睡上一觉,翌日便能痊愈了。且我也想出去看看如今情况如何。”
“要是又有黑衣人……”
我心里咯噔一跳,想起那一日的血腥,我有些反胃。只不过我委实不明,我究竟是得罪谁了,竟然会有人派出杀手来取我性命。可是我必须得出去一趟,我在坊间里曾结识了一擅长医术的友人,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我道:“倘若黑衣人真的来了,我又留在屋里,宁恒又在昏迷中,到时候丧命的便不只我一人。可是你在的话,还能护着宁恒。且如今宁恒失踪了,京城里定会加强守卫,而我一人在外,周围百姓甚多,天子脚下,谅那些歹徒也不敢如此嚣张。”
雁儿看起来仍旧不大放心我,只听她叹了声,从衣襟里摸出了好些东西,边递给我边道:“阿姊,这是软骨散,比麻散的威力还要大……紫色的这包毒心粉,放进水里融化后可以致命……这包红色的是解心粉,倘若你不小心喝到了毒心粉,用这个可以解毒,用法与毒心粉一致。另外,这把短刃阿姊你随身携带,以防万一。”
我一一收下,保命的东西我自是不会嫌多,我向雁儿道了声谢。雁儿轻声道:“你既是我阿姊,又是我救命恩人,且还是宁大将军的心上人,无论如何我都不愿你出事。”
我心想雁儿对宁恒当真是用情至深,竟是能为宁恒做到这个地步,若是换了我,我定会恨不得对方一出门就被黑衣人砍死,看来是我肚量小了。我对雁儿说了声“我会尽快回来”后便戴上了帷帽,出了门。
我要找的友人住在东柳巷,离城南小巷约摸有几刻钟的路程。今日是元月初三,京城里头过年的氛围犹在,家家户户仍见立竹竿,悬幡子,我走了不过几十步的路子,便在路上见着了不少穿着色彩艳丽的新衣的孩童,玩得不亦乐乎。我多看了几眼,又连忙收回了目光往东柳巷赶去。
我到了东柳巷时,已是辰时四刻。在以往,这是皇帝早朝的时辰,而我则在福宫里睡得正香,不过这些日子已属过去,接下来我将要迎来新的日子。
我确认是我那友人的屋子后,方重重地敲了敲门。少顷,里头出来了一妇人,荆钗布裙,笑容可掬。我立即说明了来意,那妇人道:“苏姑娘来晚了一步,夫君两刻钟前去了一品楼里。”
我道了声谢,又赶忙去了一品楼。
逢年过节的,一品楼都会请说书先生在楼里说些趣事,我当年在坊间的传闻,大多都是在这一品楼里传出去的。我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一品楼,进去后,我四处张望,里头人声鼎沸,好生热闹。幸好我那友人肥头大耳的,甚是好认,我上了二楼后,第一眼就见着了他。
我匆匆地走了过去,方要叫住他时,楼下却是传来一阵喧嚣。我顺着望了下去,一品楼外,两列官兵如墙壁一般将百姓挡在了两侧,身侧的人在低声交谈着猜测会是什么大人物。我细细地观察了下此等架势,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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