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一座布局别致,装修讲究的豪华院落,小山流水,垂柳,花圃,每一处的风景都有所不同,却又相互晖映,不但不会显得唐突,反而有种协调的美,唯一相似之处,便是满庭的梅树,种类繁多,此刻,梅花已大片凋谢,唯留下稀稀疏疏几片花瓣在风中飘零洒落。
院子主屋的卧室中,充刺着酒味、药味,弥漫开来,有几分颓废,几分萧索,还有几分……落寞…。
“好好的,怎么会摔倒呢?”一个近五十的中年人在房中焦急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的看向床榻上正被大夫诊治,昏迷不醒的人。
想要上前却不敢上前,筹措不安又焦虑不已,实在是想不明白,就这么摔一跤,怎么会如此严重。
“家主,您别着急,坐一下吧。”旁边一年轻男子小心的说道,“大少爷会没事的。”
中年男子一听,压制的怒气瞬间爆发,“你说没事没事,没事的话,为何到现在还没有醒来?你是怎么照顾你家主子的?好好的人搞成这样?”
“奴才知错。”欧辰赶紧弯腰低头,主子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了,自己根本就劝不住,他知道主子心里的苦痛,却无能为力……
每次看到主子消极沮丧,甚至厌世,他心里也不好受,唯有将他照顾好,偶尔给他一份念想。却没有想到,自己去厨房端药的这么一会儿,回来却见少爷倒在梅花树下……
“你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怎么不好好的看着一点?知道错了,还让你主子整天喝那么多的酒?”慕宏宇恨恨的看着面前装作恭顺的男子,别以为他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奴才以后一定注意。”欧辰头都没有抬,继续自我反省着。心里却也着急,主子,大少爷,求你快点醒来啊,你已经够苦了,老天爷不会再残忍的。
“你……”穆宏宇看着面前低眉顺眼实际上却是油盐不进的奴才,哼,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两个人,着实要气死他!
看了一眼皱眉的大夫,穆宏宇总算是闭嘴了,只是那剧烈起伏的胸口,出卖了他的心情。
深吸一口气,看向欧辰,沉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受伤昏迷?这几年,虽然荒唐颓废,但是,却从来没有受过伤。
“回家主,奴才从厨房出来便看到少爷躺在梅花树下了。”
“好好的,怎么会到院子里去呢?”
“奴才不知。”
“不知不知,一点用都没有,留你何用?”穆宏宇动怒,“啪”的一声,手掌重重的拍在旁边的桌子上,“你说,你就是这样照顾他的?”
这是他最骄傲的儿子,虽然这几年颓废消沉,他一直相信他会想明白清醒过来的,只是没有想到,哪怕自己装病泄露出要选接班人退位,依然没有任何的起色,反而引起别有用心之人的野心——这,怎么可以?
“奴才该死,请家主息怒。”
“你的确该死,”穆宏宇咬牙切齿,他息不了,也不想再息了,朝门外大喊一声,“来人!”
门外有人应声而进,抱拳行礼,“家主。”
“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拖出去,给我狠狠的打。”如果不是担心与轩儿心生间隙,他早就命人将此人赶出去了。
“是……”
“家主,你这是……”家丁话落,却是被虚弱的声音打断,“有劳家主了,只是,我院子里的人,还是我亲自管教吧。”
本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是人已经半支起身,慢慢的说完,眼睛直直的看着穆宏宇,其实他早就醒来,只是不想面对面前之人罢了,没有想到,他却……
“轩儿,你醒了?”穆宏宇好似没有看到床上人儿的不满,激动不已,赶紧起身上前,想要握住对方的手,在看到对方眼中的冷漠疏离时,停了下来,心猛的抽痛——他,还是恨他的。
穆文轩收回视线,低垂头,掩饰着内心翻滚的情绪,淡淡的说道,“有劳家主的关心,我已经没事,您贵人事忙,请回吧。”
“轩儿你……”五年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不思上进,自暴自弃,将自己封闭,连父亲都不愿意叫,这,难道就是报应?
“欧辰,送客。”穆文轩不愿意听,直接朝一直低垂头做深刻反省的欧辰说道。
“少爷……”欧辰有些不赞成的看着自家主子,随即又为难又委屈的看向穆宏宇,“家主,您看……”
“你好好照顾你家主子,老夫有空再来。”穆宏宇不愿意在这里丢脸,既然对方不欢迎,他赖在这里也只是自讨没趣。
恨恨的转身离开离开,只是,那背影,没有之前的嚣张强势,多了无奈和悲哀——茹儿,咱们的孩子变成这样,你也会恨我吧?
……
穆文轩眼睛不眨的看着那身影,直到消失。
缓缓的收回视线,双眸中满目沧桑和悔恨,本来隽秀无双的脸随即染上痛苦哀伤……
是的,当初若不是他——自己的父亲,婉儿也不会去别院;而他,更是该死的相信那些人的话,愤怒失常的跑去……甚至,差点被人迷惑,待到回去,只看到那熊熊的大火……
他不会原谅背后之人,更不会原谅自己,他居然怀疑婉儿……
他痛苦恼怒,却又追悔莫及,痛到撕心裂肺之后,是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如果,一切可以从来,他定不会辜负……
所以,对所有人都关闭了心,说白了,他是在惩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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