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恨这个时代,也痛恨夏家二小姐这个身份。她和这个夏瑞熙,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她们都是自己那个时代的剩女,嫁不出去。被自己的父母亲戚到处拖着相亲,到处推销。
想起八月那次,她重伤初愈,就被迫不及待的夏夫人好好收拾了一番,去了城西的江夫人家赏什么桂花。座中那些贵夫人探照灯一样的眼睛,意味深长的表情,探究的话语,让她头都大了几圈。
几次想逃离,始终不敢得罪笑里藏刀的夏夫人,她继承了夏瑞熙的皮囊,却没有继承她那包天的胆子。说到底,她做贼心虚,总想着自己已经占了人家的便宜了,自然不敢理直气壮的和夏夫人唱对台戏。
但一场赏花会下来,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最起码,她的名声好转了很多。西京的人都知道,夏二小姐摔了一跤之后,性子变得温婉可人,成了淑女了。夏二小姐性子一转变之后,大家就发现,原来这个野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的。
最起码,她还算得上是饱读诗书,精通女红,有点书香门第人家女子的那种气质的,谈吐也还算是有点见识。长相呢,也算是上等,白净粉嫩的脸儿,漂亮妩媚的眼睛,雪白整齐的牙齿,怎么看都是一副福相,总之,如果她不是有先前那些案底,还是很受众夫人的喜欢的。
虽然同样的宴会参加了五次,大家也一致公认她真的不同了,但鉴于她那名声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突然的转变不知能维持多久,是否真的宜家宜室还有待观察,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夸赞归夸赞,就是没有实际行动。
夏夫人虽然急,但也知道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只能是选着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带着女儿以合适的装扮出现罢了。她心中再急,也不能让人看出她在为女儿的婚事着急,还要摆出一副,我最疼我这个女儿,都舍不得嫁出去的样子来。如果太急切了,女儿身价会掉的。所以,夏瑞熙对那些夫人有礼而略带疏远,亲切而不热切的态度很是让夏夫人满意,一心认为,只要她用心培养,夏瑞熙是很有发展的空间的,一点也不输于那什么西京四大名媛。
待宴席开到一半,各位夫人的八卦漫天齐飞之际,夏瑞熙瞅了个空子,带了贴身丫鬟婉儿偷偷溜到外面的园子里透气。就是那个白雪皑皑,绿萼盛开的园子。她愁兮兮地看了一会儿梅花,走到那个小小的亭子中坐下发呆。一想到亲戚中的那些大婶大娘对她婚事的异常关心,她就烦躁万分。
夏瑞熙痛苦扶着额头,为什么她的命这样苦?前世就已经是剩女,这一世还要受这个折磨。别人穿来不是发展空间还很大的婴儿,就是已经解决了终身大事,而她却要为这个烦心事苦苦的纠缠受折磨?难道说她天生就是不能嫁出去的命?男人,男人,什么样的男人是她能看得上,对方又肯接受她包容她的?夏瑞熙无限惆怅。
她正想得入神,一团被人捏得很铁实的雪团穿过花枝,飞进亭子,狠狠地砸在了她的额头上。婉儿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撕裂了她的耳膜,她只感觉到两眼发黑,漫天的小星星飞舞,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彻底陷入昏迷前,她听见一个听上去很年轻的男子声音有些害怕的说:“怎么搞的,不是说这是个野丫头吗?怎么也这样的弱不禁风?”
第2章剩女被砸昏之后
夏润熙扶着额头呻吟着醒来,想着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伤了她,她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一睁眼,一入目的就是夏夫人那饱含滔天怒火的眼睛。吓得她头疼都感觉不到了,心跳得擂鼓似的。难道,是在怪她偷溜出去惹麻烦吗?她一直都很害怕会让夏老爷夫妇讨厌她,小心翼翼地活着。
她呆了呆,才想起自己应该解释一下,她真的没有招惹任何人,就是一飞来横祸。她还没张口,就见夏夫人像只蝴蝶似的扑上来,搂着她“儿呀,心肝”的哭。旁边还有一个衣着讲究的圆脸大眼睛的中年夫人面色有些讪讪的,不停的赔小心。
夏瑞熙眼尖的看到旁边矮桌上的铜盆里放着一块石头和一滩化了的雪水,婉儿眼睛乱转,瞟瞟那石头又瞟瞟她的额头。她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感情砸晕她的雪团里面裹了石头啊,是谁这样歹毒呢?
夏瑞熙看着夏夫人的模样,好像不是要找自己的麻烦。管她怎么闹,只要不是要找自己的麻烦就行。夏瑞熙很配合地捂住自己的额头开始低声呻吟:“娘,不要哭了。疼死我了,我耳朵嗡嗡响。是什么打的我?这么疼。”
夏夫人收了声,白净的脸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小心翼翼的用手绢擦擦她脸上的细汗,看了看铜盆里的小石头和水,哽咽着担忧的说:“熙熙,我的儿,你吃苦了,额头都青肿了。你跟娘说说,除了疼,到底还有哪些地方不舒服?头晕吗?想不想吐?耳朵响不?眼睛看得清吗?哎呀,真是飞来横祸呀。居然用雪团裹了石头来打你,你这是碍着谁了?你要是怎么了,娘和你爹可怎么办啊?难道要我们再伤心一次?”又抽抽噎噎的哭泣起来。
旁边那圆脸夫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拉了夏夫人的手,嘴动了动,什么都说不出来,满脸的窘迫,拉拉夏夫人,又绞绞手帕,走上前想凑过去帮帮忙,又被忙乱的婉儿请开。夏夫人只是不理她。
夏瑞熙已经猜到这恐怕就是伤她那人的家属了。夏夫人这是不饶人家呢,她这话也问得忒有水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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