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竟是套住马匹的车辕断裂。倾国微凝双眉,眼看山道即将转向,驽马要跌落山崖,他从丹田运气至左臂,隔空发掌打向马首。
马儿因一掌之力大半身子偏向右侧,刚巧踢腿转入弯道,然马匹扭身的当儿,把车厢猛地甩出抛向悬崖外。千钧一发之际,倾国跳下马车扑向崖边,紧紧抓住山崖上的石壁。目睹车辕已断的红木厢房瞬间坠落,撞上山壁碎成千千万万片,纷纷扬扬地飘下山谷。
“倾国!”梵天看着马车在他眼前跌落山崖,救之不及的愤慨,使他痛心的嘶吼。梵天急扯缰绳止住马步,跑向崖边瞰首而望,低头正瞧见倾国攀附着山壁的身影,心才算跳回原位,他忙俯下身把手送向她。
奇的是倾国并没有伸手交握,梵天探身细观,倾国紧扣的石壁,因暴雨的冲击渐渐崩溃,稍有争动便会坍塌。更要命的是,秋霜正挂于倾国的腿下,死命抓着她的罗裙。
梵天解下腰带脚勾车轮,倒挂着探出悬崖,把绸带扎系于倾国的手腕之上。复起身想把带子的另一头缠上车轮,借由车马之力,助倾国二人脱险。
岂知梵天跪膝系腰带的当儿,一旁的山林中蹿出七人,俱是黑衣蒙面挥着刀砍向梵天。
梵天拔出腰后的宝剑,挡于崖边,不让众人接近倾国的藏身处。刀剑无眼,梵天虽技高一筹,苦的却是孤身独斗,可因拼命之故,一时倒也不呈败相。
黑衣人似乎志不在取梵天性命,而是要致倾国死地。以六人引开梵天的注意,一人悄悄拔刀劈向梵天手握的腰带。谁料,梵天宁可手上挨刀,也要保住手中的绸带不断。
此方打得正猛,王氏碧桃几人姗姗来迟。黑衣人相互递了个眼色,抛开梵天奔向手无寸铁的月胧等人,以刀刃抵着她们的颈项威胁。“放下剑,不然我杀了她们。”
丢了剑岂非任凭对方宰割?梵天冷冷地凝视黑衣人,哼笑不语。雨水浇灌着他的脸庞,不停地淌下水珠。身穿的锦缎华服布满泥泞,之上开了几道口子,从衣摆处滴落雨露,其上混合着淡淡的猩红。
黑衣人扯着梵月胧的发丝,使她仰头显出洁白的玉颈。随即,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搁上白皙的颈项,黑衣人瞪着梵天喝道:“你不要她的命了吗?把手里的腰带丢了。”
梵天仍是不为所动。
黑衣人给了梵月胧一巴掌,骂道:“说话啊!求你哥哥丢了腰带,快说!”
至此,月胧方从震惊中苏醒,哭叫道:“哥,哥!救我,救我!求你把腰带丢了吧。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啊,难道还及不上一个外人吗?哥,我不要死,不要死!”
梵天迎风而立,任凭雨打。水滴蹿入男人的眼,而他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月胧道:“我曾有负倾国,事后,悔之莫及。我发过誓,绝不再负她。妹妹,哥哥只有对不起你了。”
月胧的心碎了,无梦的无情使她悲愤自怜,而梵天的话却叫她痛断肝肠。连亲哥哥都为救倾国舍了她的性命,这世上还有谁真的在乎她?
“她一个不够斤两吗?那么加上她们如何?”为首的黑衣人抬了抬下巴,示意同伙把王氏碧桃推上前。
王氏挣扎着朝梵天喊道:“天儿,别管我们。”
“闭嘴!”反扣王氏的黑衣人抽动刀柄,在她的颈上划出一道血口。
一边同样被架着的碧桃并未吭声,她明白自己在梵天心中可有可无。若是惹恼了黑衣人,或许第一个做刀下鬼的便是她。
“杀吧。”
“什么?”黑衣人没想到梵天这般冷情,眼底满是惊愕。
压着车夫的黑衣人焦急道:“已是万不得已了。”
“留两人看着她们,其余的上。”为首的黑衣人咬牙推开月胧,再次冲向梵天,也不挥击只是砍他脚前的湿泥。
想把山石砍落,让他们自行摔下深谷吗?梵天蹙眉剑刺杀手,脚下不敢稍移,怕松动了泥石。他知道此刻跳开即能保命,但会害了崖下的倾国。井口的一次,倾国毅然跳下深井,可见她对自己未有一点信赖。而今,抓着绳索的是他,只要自己不放手,绝不会再看到那样决绝的眼神。
黑衣人挡着梵天的剑势,一连数刀插入黄土,见其渐渐松散喜道:“成了!”
山泥因连日的雨水浇灌本已湿软,如何熬得住一顿猛砍?梵天感觉脚底的泥土崩散,身子一沉,整个人随风滑落山崖,只听得崖上之人的惊呼。
黑衣人方欲凑向崖边查探,树林里冷不防射出三枚利箭,直取落单的杀手。身后的惨叫,唤黑衣人回首,林中步出数人正是首骑马车中的侍卫婢女。
崖边的黑衣人眼见同伴死于箭下,人质已失,对方又手握弓箭于上风处,赶忙拔腿逃窜。
王氏冲着侍卫怒喝道:“还不快射箭!”
侍卫得令,急箭如雨般的射向黑衣人。王氏趁机赶至断崖俯视而望,其下两丈处,梵天三人正如挂坠般地吊在半空,仅靠他右手攀住崖边的坚石。
“快,快把腰带给我!”王氏冲着月胧等人呼喝,一边自解腰间的绸带。除了激斗中的男人,女眷纷纷取下腰带交与王氏,由春风夏雨帮着系扎,一边系上车轮一头垂下悬崖。
王氏对着梵天喊道:“抓住带子!”
梵天苦笑地瞅着崖上送下的救命索,他的右掌握着山石,左手拉着倾国秋霜,却哪里有空余的手去接?梵天的左臂为保绸带不断,硬挨了一刀,血流不止。若非如此,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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