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远道:“老家的那些东西,能处理的都已经处理了,房子送给了老憨叔,家里的那两亩地也卖了,爹和娘已经下葬到了一处坟头老憨叔说他会时常去照料。”本来也是穷苦人家,不说家徒四壁吧,但指定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两年来,其实多亏了胡菲每月寄去的那点生活费,要不然她们的日子过得会更艰难。
纪雅闻言眼泪情不自禁的又啪嗒啪嗒流了下来。
纪明远递给了她个包裹,大约是他收拾出来的一些不想扔掉的东西。
看见那些东西,纪雅哭的更加厉害了,勾的纪明远也难过起来,情不自禁的叫了声:“姐!”
胡菲看着这姐弟二人,悄悄地站起了身,觉得还是让他们单独呆一下的好。
出了招待所的大门,稍稍右拐,就有一家小卖部。胡菲磨磨蹭蹭地在里面挑了两瓶罐头,称了几斤糖果,完了又在小卖部看两老头下了几局象棋,磨蹭了好久,方才准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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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你怎么来了?”胡菲刚想出门,差点就没跟人迎面撞上,抬头一看,不是纪明远又是谁。
“你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我出来看看。”纪明远看见胡菲安然无恙,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
胡菲想:我这不是寻思着给你们姐弟留下点空间去伤感嘛!
装傻的一笑:“你看我,光顾着看人下棋了。走吧,走吧,咱现在就回——”
“不着急。”纪明远突然伸出手拉了胡菲一下,看着她说道:“咱两走走吧!”
胡菲微微挑了挑眉头,笑着道:“好啊!”
纪明远接过胡菲手里拿着的水果罐头和油纸包,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小卖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街上的行人也不多了,道路两旁的灯柱,十个里能坏掉七个,就在这种环境下,一男,一女,还是压起了马路。胡菲觉得纪明远好像是要跟自己说点什么。可是,她等啊等的,都一直走了好几百米了,男人还是闭口不言。也不知道该说他高冷呢还是天生的闷葫芦呢!胡菲在心里叹息一声,到头来还得是自己先挑起话题吗?
“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挺好奇的。”胡菲的声音轻柔而和缓。
“什么事情?”徐徐的夜风吹来,有点凉,却也让人的心理有种宁静之感。
胡菲看着他,带上几分好奇几分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会成为知青呢?”
知青虽然广指的是接收过初高中以上教育的青年,但实际上知青还是以城镇以上青年为主体的,在特殊的时代下,他们响应国家号召,大多数人都去了艰苦地区成为上山下乡的知青同志,但是纪明远却有些奇怪,他们家怎么看都是三代以上的贫民,可纪明远却明显受到过高等教育,而且他的户口,还是城市户口。
“这牵扯到了一桩往事。”纪明远微微放慢了脚步,对着胡菲解释道:“四几年的时候国家还在打仗,有一天,我爹到山上砍柴无意间救下了一位我党的空军战士,他的飞机被敌人的高射炮打了下来,因为及时跳伞,他侥幸未死,可也是深受重伤,我爹见了便把他给救了下来,这位战士在我家养了大半年的伤,因为感激我爹的救命之恩,就跟我爹拜了把兄弟!”
说到这里,胡菲已然是明白了,这后面发生的事情。肯定是父恩子惠,这位飞行员战士回来报恩了。
果不是如此,就听纪明远继续说道。
“六六年的时候,我爹因病去世,孤儿寡母的,家里生计越发艰难。那叔叔却突然出现,说想要领养我,把我接到他身边照顾,我那时候才十一岁,纵然心里舍不得,但我娘却执意让我跟着叔叔走……”
胡菲轻声道:“娘也是为你好。”
“是!我知道。”纪明远轻轻叹了一口气,小的时候还有点不理解,总觉得自己是娘不要的,可现在想一想,若不是她娘当初的决断,焉能有现在的他。
“韩叔对我很好。”纪明远道:“他不仅让我吃饱穿暖还力排众议的让我一路念到了高中,他是我的恩人也是我最敬佩的人。”
胡菲轻声道:“知恩图报。的确是个人品高尚的。只是不知道,这位韩叔叔现下……”
纪明远摇头:“叔叔在几年前因为肺结核,离世了。”
“怎么会。”胡菲发出一声叹息,而后又道:“不知这位韩叔叔,可有妻子儿女?若是有的话,咱们岂不是又多了几个亲人?”这本来只是胡菲的随口一问而已,然而,谁想到,这话刚一说出,纪明远的脸上却风云色变,眉宇间阴沉沉的,看起来十分的骇人。胡菲立即缄默不语,直到半晌后,纪明远方才说道:“韩叔去世后,我跟那边就断了来往,没有什么亲戚。”胡菲挑眉,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她想着:纵然那位韩叔叔对他再好,可纪明远也总免不了寄人篱下,是不是家里的其他人并不像那位韩叔叔一样真心接纳他,所以纪明远才会——
似乎是察觉到了胡菲的沉默,纪明远嘴巴突然张合了几下,沉声道:“我并非忘恩负义之徒,只是——”
“不用说了,我知道。”胡菲立即打断了纪明远,往事而已,何必掀人伤疤:“他们定是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情吧?”
纪明远脚步一停,回头看向胡菲,昏暗的路灯下,女人的脸上充满着理解与信任。
“谢谢。”半晌后,纪明远如此说道。谢谢胡菲的理解,更谢谢,这段时间以来,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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