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吓得不轻。
午后她拿出干面包充饥,要分给温徒一个,才发现他带了自热米饭,还是红烧肉,水淋在自热包上,加热了十分钟,船上香气四溢。钟弥头一次在河流上吃了热的食物,还是中餐,她吃饱后,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情。
那就是她在这边被消磨得差不多的物欲,被一份红烧肉米饭又给唤醒了。
温徒在拿这种小恩小惠麻痹她。
而船夫才没有她想得那么多,一个人吃了两份饭,连声说好吃。
钟弥把吃剩的盒子叠到一起收起来,打算带回旅店处理掉,她不能把这种塑料垃圾扔在亚马逊河上。正准备休息一会儿,她看到不远的岸上丛林里,栖息着一只蝴蝶。
是光线原因吗?她眯起眼睛,它的翅膀一明一暗,是不同的颜色。
她拿起望远镜,一边翅膀明黄,如同苏绣的丝绸,一边翅膀紫黑,像是宝石熠熠生辉。
钟弥急忙去拿照相机,皇蛾阴阳蝶。
世界上最稀有的蝴蝶,千万只蝴蝶里只有一只,不会飞行,生命只有六天。
钟弥调整好视野后,却发现那只蝴蝶不见了。
“可以往那边靠岸吗?”她问船夫。
船夫与她合作四个月,已经有了默契,听完就往那边划起船桨。
钟弥熟练地跨到岸上,听温徒问:“你去哪?”
“刚看到一只稀有的蝴蝶,应该没跑远,我去看看。”钟弥回头,“马上就回来。”
不会飞,所以还在附近。
她拨开灌木丛,往丛林里走,四处寻找。
身后沙沙响,一看,是温徒跟了过来。
“会弄脏你衣服的。”钟弥让他不必挂心,“我经常上岸拍摄,没出过事。”
温徒道:“我也想看看那只稀有的蝴蝶,它长什么样?我可以一起找找。”
“叫阴阳蝶,两只翅膀颜色不一样。”
而每只阴阳蝶的颜色也都不一样,如果有两只一模一样的阴阳蝶,那就更加罕有。
温徒往一个方向指过去:“是那只吗?”
钟弥一看,在一棵橡胶树上,正趴着只小小的蝴蝶,察觉到陌生的气息,在往枝干上躲藏。
她迅速走过去,拍了几张,确实是皇蛾阴阳蝶,但翅膀却一蓝一绿,不是她刚才看到的那只。
“这里好像有很多这种蝴蝶。”温徒走到另一边,指给她看。
“啊。”钟弥惊讶了一下,就是那只了,刚才在船上看到的,居然在短短的时间里跑了这么远。
或者说,两只,有两只一左一右地停留在叶子上,一模一样。
她收获真是大,拍完以后,紧紧抱着自己的相机往回走,高兴得不得了。
温徒看她利索地踩过一路的枝条和苔藓,不得不跟好,生怕她脚下一滑会摔跤。
走到岸边,钟弥脚步顿了顿,往四周一看。
船呢?她有些傻眼。
温徒走过来,低头确认:“应该是漂走了。”
船夫在岸边简单地捆了个桩,那根绳子还挂在岸边的一丛灌木上,末梢是断裂的痕迹。
他应该是趁他们上岸的功夫,打了个盹,忘了抛锚,绳子断了以后,就顺流而下。
“我们在这儿等他回来。”温徒很镇定,眼下也只有这样。
钟弥则担忧地看了看天上:“这边的情况我不熟,要是天黑就麻烦了。”
怕什么来什么,钟弥身上除了相机,什么也没带,眼睁睁地看着温徒手腕上那块表的指针从下午一点走到五点,沿岸的河流一点动静也没有。
温徒自我反省:“我应该留在船上的。”
他没料到,解决了她一个人上岸的危险后,还会面临船漂走的危险,这也太过戏剧性。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钟弥又看看他的表,“再等十分钟,不来我们就自己去找找出路吧。”
十分钟后,还是没人来。
钟弥怀疑船夫自己漂到他不认识的地方去了,也迷了路。
她走回丛林,辨别了方向,带着温徒往南边走。
钟弥显然还是经验不足,即使能认方向,天也渐渐黑了下来,四处荒无人烟,她看看温徒,看到他的手臂上已经有了几处被叮咬的痕迹,肿了起来,她急忙替他摞下袖子。
“疼不疼?”
“我不疼。”温徒还不知道自己被咬了,自己扣上了扣子,他顺势握住了钟弥的手,“往那边。”
“你怎么知道?”
温徒抬头看看天。
月亮还是圆的,有月光,夜里还是能看得清周围环境。但也因此,天上连一颗星星都没有,钟弥不能靠北极星分辨方向。
“月亮的位置有规律,太阳落山的时候它在正南,每隔一小时会由东往西转十五度。”
钟弥听得满头浆糊,这个时候她没有力气去心算。
她走得很累,不记得是第几次看了温徒的手表以后:“这样走,是不是到天亮了就可以走回中国了。”
温徒轻声笑笑:“没准儿,累了歇会儿吧。”
还好,月亮还是圆的,他折下了几片大叶子铺在地上,让她坐,两个人也不敢生火,怕引来野兽。
“坐过来。”温徒看她生分地离自己很远,“这个时候不要想那么多,晚上会越来越冷。”
热带雨林昼夜温差大,白天很热,他们都穿得单薄。
钟弥别扭了一会儿,坐了过去,他揽着她靠住自己:“你睡会儿,我守夜。”
她一靠上去就起不来了,走得腰酸背痛,极度需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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