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书记喝酒不多,但是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酒劲冒上来,却仿佛醉了。他拿起电话,拨通王金凤的手机。
“你马上到镇党委来一下。”他对王金凤只说了这一句话就关掉手机。
王金凤有些犹豫,心里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知道刘书记一定是喝酒了。于爱军关切地问她有什么事。
“不好意思,你把摩托车留给我吧。”
“怎么啦?”
“刘书记打电话叫我去一趟镇党委。”
“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
“他中午请你吃饭你不去,现在他肯定是刚吃完饭,也一定喝了酒,你去做什么?我看,他是要借着酒劲来批评你。你不如就抗命到底,明天再过去。”于爱军已经知道了妻子拒绝刘书记的请客这件事。
“‘酒后吐真言’,不如我就过去看看。于海说的对,水利局的领导不是我说见就见得着的。他们也许会有什么新的指示吧?”
于爱军骑着自行车去工地。王金凤收拾好碗筷,骑着摩托车直奔镇党委。
刘书记脚步踉跄地走出办公室来迎接王金凤。他不容分说地拉着她的手走进办公室,把她让——接近于推——到沙发上。他一嘴的酒味有一阵让王金凤不得不屏住呼吸。
刘书记的办公室没有第三者在场。
“王村长,久违啦。”刘书记站在王金凤面前,倒退一步不认识似的仔细看着她说。他的身体兀自摇晃着,满脸醉酒人惯有的类似于痴呆病人的兴奋神色。但王金凤看出刘书记脸上明显有着一股瞧不起人或者说预备戏弄人的轻薄表情。
“刘书记,久违啦。”王金凤模仿对方的口气说。
“我没有想到,”刘书记的头摇晃着,“没有想到……”他脸上的神色严肃起来。
“没有想到我会来?”
“是的,没有想到你会来。你真是稀奇古怪,请客不到,你这时候来干什么?”
“来接受刘书记的批评与谴责。”
“是吗?”刘书记听出王金凤的话是在冷嘲热讽他。“你号召村民义务劳动……”
“这件事我记得刘书记问过我一次。”
“我问过……我吻过你一次?”
王金凤听刘书记话音不对,冷着脸看刘书记。
“我吻过你吗?”
“是的。”王金凤阴沉着脸。面对这样一个酒鬼,王金凤认为无聊的很,她后悔不听丈夫的话。
“我再吻你一次不行吗?”
“刘书记,你说话可不可以清楚一点。如果不能够,有工作我们改天再谈。”
中午饭王金凤没有过来,刘书记很不满意。他的话有恶作剧的因素,实际却不是在调戏王金凤。如果人的内心可以被剖白,此时刘书记的心里,何尝不是想一句话就镇住王金凤,预备下次请客或者说再有什么命令她不敢不从。“无论你多么有工作能力,多么的聪明机智,多么的率直勇敢、不屈不挠,你不服从我,我是不会对你刮目想看的。我不可能,也不会去培养一个敢于抗上的干部!”显然,刘书记认为王金凤是一个不错的人才,但正是因为她是个人才,刘书记反而更要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在他的权力范围内,他不希望有类似“鲤鱼跳龙门”的事情发生。
刘书记能有如此思维,说明他并没有喝醉,而只是喝到兴奋。凡是喝过酒的人并不难理解这种状态:对自己的言行可以控制却又不愿意控制,因为过分高兴,不仅不愿意控制,反而有意识去放纵自己。这种情况通常是因为彼此比较熟悉才会发生,如果是陌生人,这种行为就是闹事了。如果王金凤能够明白这一点,她就会想到刘书记其实是把她当做很熟悉的朋友的。然而,王金凤并没有醉酒的经验,她和多数女人一样,对于男人这种借着醉酒胡说八道的行为极其讨厌。
“改天在谈……”刘书记的嘴脸严肃(放诞)到扭曲。
王金凤表情严肃起来。她对于刘书记的内心也许不是一无所知,但是她只管严肃起来。
“刘书记,我……”
“我说话不清楚?”刘书记一字一顿说,“不清楚怎么啦?”他说话的速度加快,“我请客你可以当着那么多领导不给我面子,但是我说话不清楚你大概管不到吧?”
“刘书记何必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呢?”王金凤站起来,“刘书记不应该是这样的形象吧?你还是好好睡一觉,我明天再过来。”王金凤预备走。
“你站住!”刘书记呵斥道,“我没有喝醉,你以为我喝醉了吗?哈,我没有!你不要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我可以让你是村长,也可以让你不是,什么都不是……”
王金凤一愣,脸顿时红透。她的谦让已经做到尽头,怒火在心头升起。
“你凭什么?!”王金凤目光严峻地看着刘书记,尽管她的心里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和一个喝醉酒的人一般见识,但她还是忍不住要和面前这个镇党委书记理论一番。王金凤觉得,今天的刘书记和以往不同,变得胡搅蛮缠,没有理智。她不认为这是喝醉酒的原因。这也是她不能原谅这位上级领导的一个原因。但是她不明白,刘书记对自己的态度隔着一个中午饭的时间怎么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也不是隔着一个中午饭的时间,自从丁镇长被调走,他接连调换了镇党委的几个干部,他就变了,变得……”王金凤的思考在脑子里闪电一般回旋,她希望找到值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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