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不要外出。
这还是陈安渡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但是吕黎告诉她这种事情在船上经常能遇见,床上都有绳子,把自己捆好别被晃掉地上,老老实实躺着就行了。
但是陈安渡还是不放心。
“会有海啸吗?或者像泰什么号那样沉没?”
“别瞎说,”吕黎看了陈安渡一眼,“当然不会,咱们船长经验丰富,相当专业,你要相信他。”
这次陈安渡没反驳吕黎,但是听到她提到靳川,那个山东口音的外国人,想起靳川的桃花眼,陈安渡还是默默把绳子捆得更紧了一点。
靳川预测的很准,傍晚时分陈安渡感觉到船体的晃动剧烈了很多,这种感觉是没有缓冲的,刚开始只是小小的晃动,后来突然一个大浪席来,陈安渡没有准备,一下翻到了床那边。
之后就再也没小过。
刚开始要绑绳子陈安渡还觉得可能用不上。
就像游乐场里的安全带,松松的绑在那,只有遇到意外的时候才会起作用,但是发生意外的概率很小很小,几乎没有什么危险。
但是现在陈安渡不这么觉得了。
这绳子哪里是安全带啊,这简直就是车座子,床才是那个安全带。
屋子里面很安静,海浪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陈安渡呆在舱室,依然能够想象那个画面,大海像是一只巨大的猛兽,睡着的时候平静无波,一旦苏醒,分分钟能把船体吞噬。
这么几个来回,陈安渡就受不了了。
她害怕了。
这种持续的剧烈晃动让她毫无安全感,有的时候她甚至觉得风浪只要再大那么一点点,整条船都会被掀翻。
天逐渐阴暗下来,这种恐惧感愈发强烈。
她紧紧地攥着手里的绳子,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
求求你,快停下吧。
快点停下……
陈安渡在心里祈求,她不想葬身大海,如果沉下去了一定很冷吧,下面也没有灯,一定有一种灭顶的窒息感吧。
早上还和奶奶通过电话,说船上的生活很安全,就是有点晃悠,难道下午就要葬身大海了吗?
又一个大浪过来,情势丝毫没有好转。
这次陈安渡差点被甩下床,她死死的扒着床沿,咬着牙不松手。
和大自然的力量相比,她的努力是那样渺小,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涌过来,陈安渡就像是那小小的浪花,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只能随波逐流,听天由命。
大风一直持续到半夜,慢慢的,风逐渐小了。
一直到风完全停下来,陈安渡依然僵硬着躺在床上,还保持着浑身紧绷的姿势。
停了么?
结束了么?
周围十分安静,侧耳细听,陈安渡能听到细小的浪花拍打船体的声音。
听上去十分悦耳。
陈安渡长舒一口气,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陈安渡尝试了很久都没能睡去。
这几个小时太过惊险,陈安渡惊魂未定,无法入眠。
躺了一会儿,肚子咕咕叫起来。
整个人都空了似的,陈安渡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下床给自己找点吃的。
腿还是软的,走路都有点费劲。
陈安渡带了八宝粥,摸黑在柜子里找到一罐,手上没有力气扯了半天愣是没打开。
房间有点闷,陈安渡带着八宝粥准备到甲板上去透透气。
云层全都被刮开了,天空干净的仿佛被洗过一样,弯弯的月牙悬在天边。
大风的缘故,值班室都没有学生,除了甲板和控制室,整条船的房间都没有开灯。
——诶?不是,有一间还开着灯。
就在一楼靠里的位置,陈安渡辨认了一下,那里似乎是他们学生的实验室。
陈安渡犹豫了一下,举步往那个方向走去。
她太饿了,手里拿着一罐八宝粥却吃不到的感觉太痛苦。
她急需一个人来给她解围。
门边有灯光透出来,陈安渡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进。”
陈安渡探头进去,看到屋子的各色实验器材中间站着一个高高的身影。
——“哥?”
陈安渡从来没有见过宋修凡穿实验服的样子。
宋修凡爱干净,换衣服比谁换的都勤,穿过的衣服绝对不会穿第二次,全都是扔到脏衣篓里准备洗。
哪怕这件衣服只穿了一分钟。
宋修凡长得高,肩宽腿长,其实实验服比任何衣服都要挑人,能把身材好的衬得更加高大,相反也能把身材不好的缺点全都暴露出来。
陈安渡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位首席脸大了点,嘴毒了点,抛开这些不算,但就皮囊来看,还真是……
赏心悦目啊。
陈安渡搜遍了满脑子找出这么个词儿,感觉自己形容的对极了。
“你仰着头干嘛呢?”陈安渡笑着问道。
“写报告,”宋修凡把手里的本子放到桌子上,低了低头。
“仰头写报告啊?”陈安渡说,“这是你们的规定?”
“不是,”宋修凡被逗笑,“有点晕船,仰着头就会好一点。”
“哦,”陈安渡看了看自己的鞋,“我能进来吗?”
“没事,进来吧。”
陈安渡特意稳着步伐走进去。
这几天她练的挺好,在船上走路不会像刚开始那么歪歪扭扭,想特意在宋修凡面前显摆一下,但是宋修凡的目光并不在她身上。
“哥,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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