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静下来,如一台电脑,开始关机重启。
那些错误的、混乱的、繁冗的指令程序统统作废;所有辉煌的、炫丽的成果也全部清零。他将清清爽爽地重新开始。
“我会走过去的。”江雨生听到顾元卓在自己耳边说,“哪怕光着脚,我也会把这段路走过去的。”
江雨生鼻子中央酸楚难当,紧闭上s-hi润的眼。
“元卓,有关郭信文和我……”
“不用说了。”顾元卓说,“我相信你。”
江雨生靠向他,他们的头颅挨着彼此,身躯亲密相依,如一对隈着取暖的鸟儿。
“答应我,雨生。”顾元卓说,“不要再为了我,向任何人屈膝。”
“我答应你。”
***
随后的日子过得极平切快,如一艘飞驰在平原山岭之间的动车。沿着既定的轨道,不用等候红绿灯,一往无前。
你只闻呼啸声,树影之中白影一闪,光英就已过去。
江雨生的项目结束,不再早出晚归地加班。敏真迎来了期末考试。
而行业处罚撤销通知书和撤诉通知书也送到了顾元卓的手上。他依旧不置一词,将文件同之前的处罚书和传单收在了一起,成为了用来激励和提醒他的纪念品。
家里的气氛恢复到了敏真刚进入这个家庭时的状态。
顾元卓和江雨生的恋情重新焕发出了最初最热烈的生命力。他们总是若无旁人地腻歪在一起,仿佛永远亲吻不够,并且不再避着敏真。
偶尔有几次,敏真半夜起床上厕所,能听到客厅对面主卧室里传出来的细微的暧昧的声音。
早熟的她已隐约通些人事,知道两个长辈在做极亲密的事。
最初她觉得很羞赧,觉得自己窥视到了她这个年纪和身份不适合知道的隐私。但是几次后,她又能淡然处之。
而且,白日里见到两个长辈如此恩爱,那幸福与快乐极有感染力,让她倍觉安全感,并且深深为他们感到开心。
他们一家或许没有了华丽的大宅和殷实的收入,但是他们依旧拥有健康和对彼此的爱。
顾元卓并没急着去找工作。
年关将至,市面上处处人心涣散,全等着放假过年。
顾元卓专职在家做主夫,每日里买菜做饭,把衣被送去干洗,把家里已经老旧的家电家具全都更新换代。然后,又卷起袖子,戴上麻线手套,开始逐间地粉刷墙壁。
这套已有些老旧的公寓在顾元卓的手中脱胎换骨。江雨生每天下班回家,都有惊喜在迎接他。
顾元卓的厨艺也突飞猛进,偏爱粤菜,觉得养生,三天两头煲各色美汤。又苦练了做西式早餐的技艺,铲子能将松饼翻来抛去,杂耍似的,再用盘子借住,每片都叠得整整齐齐。
江雨生不屑这雕虫小技。但是敏真会报以热烈的掌声。
这年的春节长假,他们哪儿都没去。
顾元卓准备了一大桌子饭菜,全家人吃到撑,然后登陆电脑,打游戏。
一家三口组了个小队,叫“三花聚顶”,由经验丰富的顾元卓为队长,在游戏里鏖战群雄,光复部落。
可就算是顾元卓这样的老将,带领两个菜鸟,也累得险些猝死。
别家客厅里充满了歌舞、欢笑和麻将声,江雨生他们则充斥着全家的大呼小叫。
“雨生你又走错了!叫你跟着我。”
“我根本过不来。哪个键是跳跃?”
“叔我要被打死了!啊啊啊——救命呀!”
“闭嘴!你跑去对方阵营里送人头,你要我怎么救你?”
等敏真打着呵欠睡下,江雨生和顾元卓也手牵着手,回房去做今天的夫夫功课。
这个假期里,他们俩就像初尝情-欲的少年,彻底开发身体,全身心享受着这隐秘而刺激的激情。有时候控制不住,动静闹得有点大,也担心会让敏真听到。
好在敏真白日里神色如常,和她大部分同龄人一样,对那个只可意会不可以言传的成人世界,不了解,也还未感兴趣。
长假到了末尾,事业单位都已开始上班,企业员工自驾游的车也都正堵在高速公路上。
那是个阳光慵懒的下午。敏真出门和同学去看电影,家里只有江雨生和顾元卓。
他们俩在晒着太阳的阳台上支了一张大躺椅,两个大男人挤进去抱在一起,盖着一张大毯子。稍微一动,躺椅就不堪重负地咯吱作响,惹得他们不住笑。
江雨生躺在顾元卓怀中,昏昏欲睡,听到顾元卓胸膛里发出一声叹息。
“雨生,我有话想和你说。”
江雨生睁开了眼。
他也有他的第六感,那是曾流浪过的人从严酷的生存环境中自我训练出来的一种警觉,和防御本能。
睡意如被大风清扫出境,江雨生从顾元卓貌似随意的一句话里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瞬间清醒。
他依旧懒洋洋地躺在顾元卓胸口,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
顾元卓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冷静流畅,显然之前早就打好了腹稿,并且在心中暗暗练习过很多次。
“我打算重新工作。我之前和我妈深入地讨论过,她还是愿意支持我继续从事金融行业,至少,作为起步。这样有利于我迅速积累原始资金。她甚至为我去联系了一个老朋友,托他帮忙提拔我。”
“对方有个儿子,正巧也在独立创业期。我们俩这些日子以来聊了很多,各方面的理念都很契合,工作风格也非常相近。他看在两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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