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声音饱含着委屈。
“对不起。”江雨生的手掌抚着恋人的头发,像在给大狗顺毛,“真的只是个意外。”
“自从和我在一起,你就总犯血光之灾。去年也划伤了胳膊。”
“你不能这么迷信。”江雨生扯了扯顾元卓的耳朵,“喂,还生气吗?”
顾元卓抬头瞪着他,两眼布满血丝:“你知道现在不论什么我都会依着你。”
江雨生只得苦笑。
这样的妥协,也算是和解。生活中并非每件纷争都能如法官判案般划分出双方条条对错,惩罚赔款。得过且过,不要太较真。
“咳咳。”房间中的第三人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
两个大人忙不迭分开。
“啊,敏敏。”江雨生朝敏真伸出手,很是愧疚,“你昨晚是不是吓坏了?”
顾元卓兴奋地把敏真拉过来:“雨生,我们给你一个惊喜。来,敏敏?”
敏真注视着舅舅,张开了口:“舅舅。”
江雨生怔住,眼眶红了:“你……能开口说话了?”
敏真拉起了舅舅的手:“舅舅,你没事吧?”
孩子已经一年多没有开口,口齿笨拙,嗓音沙哑。但是听在江雨生耳中,却犹如之音。
江雨生把外甥女抱住:“舅舅没事。舅舅有你呢。”
***
江雨生两天后出院,那日,也是他二十七岁生日。
顾元卓从酒店定了一桌好菜,点上两支大蜡烛,又从后院的月季花架上j-i,ng挑细选地剪了一大束花。
敏真帮着顾元卓挑花,慢吞吞地说:“花……是送给……女孩子的。”
她重新开始说话,口齿还很不流利。
顾元卓把一朵粉色月季c-h-a在敏真的头发里:“花是送给心上人的。”
“那我……以后也可以……送花吗?”
“你是我们家的小公主,要矜持点。最好还是让男孩子给你送花来。”
晚饭,江雨生在烛光中微笑:“又老一岁了。”
敏真以果汁代酒:“愿舅舅……青春长驻。”
江雨生笑:“那不是成了老妖怪?”
顾元卓说:“那么,愿年年有今日。”
江雨生看看恋人,再看看外甥女,将果汁一饮而尽。
那天,敏真照例早早离席,留两个长辈在客厅里。
悠扬的旋律依旧穿透过门板钻了进来,敏真坐在门边的地板上,仔细聆听。
一把温柔的女声唱着:“i is only seed.”
而我说,爱是花儿,而你,是那唯一的种子。
敏真抱着膝,那一刻前所未有地向往着大人们的世界。
那之后,江雨生和顾元卓又和好如初。
敏真再没听他们讨论过郭长维或遗产有关的话题。两人心照不宣地将这个心结放在了一边,试图让时间去淡化它,或者等待下一个契机来将其解决。
江雨生头上的伤疤脱落了,留下一个浅白的印记,不大美观,但好在可以用刘海遮挡住。
敏真逐渐觉得,大概生活中很多事也都如此。抹不掉的坎坷和污点,那就遮掩住,继续把日子过下去。
事事斤斤计较,追根究底,活得太明白了,往往不快活。
第25章
顾元卓也没有再把陈姨请回来。反正一家人上班上学,在家中的时间并不多,不需要有个住家佣人伺候。
从那时起,改为家务公司会派人每天下午过来打扫卫生和做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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