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周开始,肖蕾突然发现王昊有些反常:上课时总是痴痴地看着自己发呆。肖蕾知道这小子偷偷喜欢自己,起先还感到不好意思,有种幸福的感觉。后来她听到其他老师反映,王昊在他们的课堂上也这样,总是不由自主地发呆,还傻笑,莫名其妙地笑。肖蕾终于知道,王昊的心理出了问题。这问题有些严重,已经影响到了他正常的学习生活。
肖蕾不知道王昊近期的生活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她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她为此自责,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太自私,既然早已知道了王昊喜欢自己的事情,应该早些引导他。使他的思想回到正常的学习中去,而不该放纵他,对他这些思想不管不问,任由他发展下去。肖蕾觉得抱歉,想找个机会和王昊好好谈谈。
但是怎么谈呢?简单地,含蓄地,不痛不痒地和他谈不会有什么效果。只有深入地,贴心贴肺地和他谈,谈到他的心窝里,才可能产生效果。但如果想要达到后者的效果,就必须要对谈话有所设计。光有谈的愿望不行,还要讲究谈的方式,谈的时机。肖蕾有些犯难,觉得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动。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事情关系到她自己,所以,觉得难办。
虽然她是老师,但这境况,就像一个医生得了病,医不自治啊。
基于这些原因,肖蕾虽然有了和王昊进行一番深谈的念头,但一直没能实施。她不是一般老师,是班主任。她要教学,要管理一个班集体六十多个人呢,并非只管着一个王昊。
白天忙,忙得焦头烂额,正所谓按下葫芦瓢起来,身体累。晚上也忙,到家还要考虑班集体的事情,考虑怎么和王昊谈话的问题,心累。
如此消磨了好几天,居然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间与理想的方法。接下来,老师们又向她反映王昊的情况,说肖蕾你赶紧和王昊谈谈吧,再不谈,这小子就又要退步了。他能进步到今天这样子不易啊,可不能让他反复。说这话的老师不只一个,连对王昊一向不大感冒的数学老师艾潜也这么说。
周四上午,肖蕾上完课,年级主任郑直把肖蕾叫到了级主任办公室,好像很随意的样子,问起了班里的情况。
“肖老师,最近你们班情况咋样?”
“咋啦,郑主任?”肖蕾搞不清郑主任葫芦里卖啥药,不敢随便表态。
“没什么,随便问问。”
“那,情况……正常。”
“哦?是吗?”郑主任看一眼肖蕾,莫测高深地说。
肖蕾看他的神情,显然要说什么,但他不明说,自己就不好瞎猜。肖蕾看一眼主任,不说话。
“你们班那个男班长王昊,最近表现如何?”郑主任沉不住气,终于把话挑明了。
肖蕾心一沉,心说晕,咋问起他来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心中不满意,嘴上却说道,“他呀,就像我以前向您反映过的那样,一会儿好,一会儿坏,不定性,总是反复。就拿这两次考试来说吧,入班时由于顺利当上了班长,他心中就得意,尾巴翘得老高,结果第一次考试就没有考好。由于第一次考试没考好,我在班里训了他,估计他在家也没讨到好果子吃。结果呢,第二阶段他老实了,努力学习一阵子,结果成绩就上去了,进步了二十多个名次。由于进步,我表扬了他,估计他家长也表扬了他。于是呢,他的日子好过了,心中得意,尾巴又翘起来了。据说最近几天他课堂上不好好上课,总是想心事呢。——屁大的一个毛孩子,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心事儿!”
郑主任点头,“我让你来,就是要和你说说他的事情。起先没说那么透,就是想看你是否了解班里的最新情况。”
“您早说透多好!害我担忧半天,死了那么多脑细胞!”肖蕾笑着抱怨。
郑主任嘿嘿笑,“领导嘛,哪能什么都对你说?”
肖蕾也笑,“领导就是高明,说话总是不说透,让人猜。无怪乎大家都说呢,领导,就是领着捣。——‘捣蛋’的‘捣’。嘻嘻。”
郑主任听到这话,假意生气,眉头一皱,“咋这样糟蹋领导!谁说的?”
“不告诉你。嘻嘻。”肖蕾看出了他的假怒,一点也不害怕。
郑主任笑骂,“你这个丫头啊,呵呵。”面容一端,又谈到了正题,“我看那个王昊,你该和他谈谈。了解一下他的心事,也好对症下药嘛。”
肖蕾,“我正想和他谈呢,但还没有想好。”
郑主任一愣,“啥意思?”
肖蕾,“简单的谈,浮光掠影的,不起作用。我想和他深入谈。深入谈就得准备一下,把一切都想好。”
郑主任点头,“你这个想法很好,不过得快,批评和表扬都要及时,不能拖太久。久则生变,容易被动哟。”
肖蕾点头,说是的。
郑主任又说,“像王昊这种学生,属于挑头的那一类。把他教育好了,就会带动一群人,甚至整个班级。但如果忽视他,使他变坏,那么班级中就会有一群学生跟着他学坏。俗话说,‘一粒老鼠屎坏掉满锅汤’,希望王昊不要成为那一粒老鼠屎才好。”
肖蕾心中喜爱王昊,听郑主任这样比喻他,心中老大不自在,“我知道,王昊这种学生,属于领军式的人物。”——她用了自己的比喻,赞美的方式。
郑主任何等人?听肖蕾这样说,便明白王昊在她心中的分量。他微笑着,表面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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