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谢显冷笑打断,“好,本宫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从此以后,本宫不允许你再靠近景陵君。听到了没有?”
强势霸道,完全不许人反驳的语气。
姜银瓶抿着唇,胸口微微起伏,有什么东西慢慢从心间涌上来,酸了鼻子,胀了眼睛。她睁大眼睛,看着地上的影子,轻轻点了下头。
得不到回答的谢显很不满意,又厉声问:“点头算什么意思,说话!说你不会再接近他!”
她吸了口气,小声:“嫔妾知道了。”
那声音太小,犹如蚊呐,以至于谢显根本没听清。他不得不再一次,用严肃而冷峻的语气斥她:“大声点!”
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而姜银瓶在他面前,也向来都是像小白兔一样顺从怯懦。但他还是不了解女儿家的心思。一个女孩儿,被情敌当面斥责怒喝让她死心,说她配不上别人,而她却不能有任何反驳和不满意,甚至还要奴颜婢膝,卑微贱小地向对方做出保证,这是多大的屈辱。
谢显只想把姜银瓶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中,趁着她还没有对杨珩情根深种,然而这一次他好像错估了对方的承受力。当他看到姜银瓶抬起头来,眼眶通红,泪光晶莹的模样时,一时竟忘了做出什么反应。
而趁着谢显这片刻的呆愣,姜银瓶已经开始反击。
她冲他大喊:“我知道了!我以后都不会再靠近景陵君了!我知道你们才是天造地设郎才女貌的一对,我没资格跟您抢人!再说,我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我绝对不会像您一样水性杨花红杏出墙!你们这对奸丨夫丨淫丨妇,过你们没皮没脸的日子去吧!我不伺候了!”
她说完这一通,大步越过谢显就要走,犹嫌不解气,抬脚往谢显小腿上踹了一脚,然后掉头就跑。
谢显被她这一通说得头脑空白,又被她一脚踹得向后踉跄几步。表情懵懂地站了一瞬,还是听到绿蝉追过去的脚步声才让他回过神来。然而当他后知后觉地去追寻她时,那女人已经提着裙子跑得影子都快看不到了。
他抬起一只手,颤抖地指着姜银瓶的背影。沉郁的表情几经变换,若非他近些年心神早被磨炼得坚定顽强,恐怕此时早已喷出一口血来!
……
另一头,姜银瓶在狂奔中迎fēng_liú泪,一方面,是委屈的,一方面却是因为后怕!
其实在冲着贵妃喊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她就已经后悔了,可当时头脑发热,话赶话的,不知道怎么就全说了出去。最后,她竟还有勇气踹贵妃一脚!
贵妃何等尊贵,这样一个敢给皇帝戴绿帽子的人物,居然被她给揍了!
姜银瓶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跑得就更快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她再没有见过贵妃,而贵妃那边也不派人来传唤她了。她估摸着,贵妃娘娘现在应该也很憋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知道他和杨珩私情,还敢以下犯上的狂妄之徒。
姜银瓶在云潇宫忐忑了几天,这几天里,她看花看水,伴着那回暖的天气与归来的候鸟,迎来了大端十二年的岁首春节。
这应该算是姜银瓶平生所见过的,最匆忙,且来得最毫无预兆的春节了。
如果是不会宫内突然开始除尘布新,张灯结彩,她几乎没有意识到这是那个认知里,本该热闹喜庆的新年。毕竟这个新年,它实在是没有什么年味。
她不知道自己失忆之前宫里是不是都是这样迎新,但她知道民间不是。而宫里将所有的事情准备得这样仓促,很显然,是因为肃帝自己也不太想过这个新年。
岁首,这意味着皇帝要祭天,要拜祖,要带着满朝文武回忆这一年来的功过,然后在神明和祖宗排位前说一长串他自己都不太认同的废话。
现在王朝内忧外患,肃帝实在没有心思搞什么普天同庆的活动,于是在祭祀之后,只草草在宣和殿办了一次晚宴,大宴皇室子弟,就当是犒赏大家一年来的辛劳了。
姜银瓶这一天也是盛装出席,在妃嫔之中她位份不低,于是得以坐在肃帝下方,靠近圣驾的位置。与她并列的,自然还有淑德二妃,而皇后和贵妃,则是分别坐在肃帝的左右两侧。
自从上次冲贵妃发了顿脾气,姜银瓶就再也没有见过和他照过面。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害怕贵妃会找她麻烦,但时至今日,贵妃那边没有一点要对她下手的意思。
姜银瓶坐在灯火通明,丝竹之音不绝于耳的大殿上,趁着众人观看歌舞的时,偷偷抬眼打量贵妃。
他在看场中的歌舞,神色平静,根本没有搭理她。
姜银瓶松下一口气,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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