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不住的。
一时之间,张璨璨心头纷乱,整个锦城也更是因为这件事情而乱做了一团。
杏林宴是断然开不成了,张家光天化日的走失了两个孩子,这其中还有一个尊贵的锦鸾郡主。这杏林宴上,张卿渊和张彦岳如何焦急难耐自然不必细讲,其他几人虽然没有说些什么,可是面上也都显露出了一些焦急神色来——这幕后之人这般大胆,就连锦鸾郡主也敢公然掳走,那他们家的孩子在外面,岂非也是很不安全?
成帝也不曾想有人居然赶在皇宫之外公然就掳走孩子,更何况那两个孩子还是他的妻弟妻妹,都是他看着长大的,成帝惊怒之下命人将皇宫和锦城都围了起来,着人一寸一寸搜,定然要将两个孩子都平安带回来。
其实妙妙和她十六哥没有被带出很远,两个人被那青色的小轿带到了距离皇宫不远的一处偏僻宅子。那些人拎了拎妙妙细瘦的小手腕,轻声“啧”了一声,吐出了一串奇异的语言。
那是他们的母语,大意是“这么瘦这么小的一个丫头,手腕子还没有我手指头粗呢,哪有绑着她的价值?”
另一个人看了看那纤细的雪白手腕,也认同道:“一会儿随便吓唬她一下就成了,别太过了。保不齐这丫头日后会是……”
“闭嘴吧你。”这些人中年岁稍长的那个怒斥了一句,让这两个彪形大汉骤然收声。
接着,那年长一些的汉子取了一碗凉水,依次泼在了妙妙和小十六的脸上。冬日寒凉,妙妙的发髻里染了一些水,让她小小的身子猛的哆嗦了一下。这一下把那几个人吓了一跳,方才那个扮作是皇后身边婢女的女子走上前来,瞪了那人一眼,说出来的也是和他们一般的语言。
“他们中原人有多娇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哪能一整碗的凉水就往身上泼?”说着,女子从怀中掏出素帕,解开妙妙的发髻,按压着帮她擦拭着头上的水渍。
被教训了的汉子有些讪讪的放下碗,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个小姑娘让他想起自己养过的小猫崽,黄绒绒的一只,吹口凉风都要哆嗦一下,最后真的如同他们族中的老人所说的那样,没过几天就被他养死了。
自己不会也失手把这小猫崽……啊不,小姑娘弄死了吧?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那汉子也紧张了起来。
这个时候,被女人抱在怀里擦头发的小姑娘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在她睁眼睛的刹那,那女人小心的给她擦头发的动作变成了虚虚握住她的脖颈。方才还有些温柔的语调变得阴冷,用一口汉话,那女人对妙妙说道:“老实点,不然掐死你。”
妙妙眨了眨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眸转了一圈,在发现昏迷着的自家十六哥之后,她用奶白的小爪爪握住了那女人的一根手指,然后可怜巴巴的求她:“姐姐,妙妙想跟十六哥呆在一块。妙妙……妙妙害怕。”
抓着自己的小手柔软而又一点湿润,一点硬度也没有的嫩嫩一团。这是个再漂亮不过的小姑娘,乖巧的神情也让人莫名的心软。没有人能抵抗这样的妙妙,那女人也同样不能。
勉强撑着自己一张“凶恶”的脸,她脸上残存着的方才因为易容而造成的红痕就宛若两朵红晕,浮在她的脸上,将这份佯装的凶恶更加冲淡了不少。
干咳了一下调整自己的语气,那女人冷哼了一声,嘴里说着“麻烦死了”,可是却技巧性的将将妙妙从她自己的怀里“拎”了出来,往张家十六郎那里推了一下。这一下,那女人仿佛害怕妙妙会摔倒,所以她看着用了极大的力气,实际上却是雷声大雨点小。
妙妙到了自家十六哥身边之后便跪坐好,而后将她家十六哥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她虽然年纪小小,可是姿态礼仪却是不差,这跪坐的姿势异常的标准,仿佛每根头发丝之间的距离都经过仔细的丈量。
世家贵女的金贵,不仅仅是她们自幼锦衣玉食,更是因为她们从小受到的教养,使得她们永远不会将自己的惊慌害怕和无措展露在人前,特别是那种可能是敌人的人面前。世家女,在面对危难的时候,要展现出不逊男儿的风骨,也要承担保护家人的责任。
这一点无论长幼,皆是如此。张璨璨如是,张妙妙亦然。
掩在宽大袍袖下的小手已经颤抖,可是妙妙却没有掉半滴眼泪。她不知道十六哥如何了,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才能救自己和十六哥,妙妙只是反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慌,告诉自己会有人来救他们的。
小女孩虽然没有哭,可是看起来实在是太可怜了。这帮刀锋里滚过一轮的“绑匪”居然也心生恻隐,方才泼了妙妙一脸水的汉子干咳了一声,重新取了水洒在张家十六的脸上,这一次他没有泼整碗,看了一眼跪坐得端端正正的小姑娘,他回身用母语对方才那女子说道:“你再给她擦擦头发。”
那女人应了一声,只是还没有动作,便听见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短促有力,却能听出是目标明确,就是冲着他们所藏身的这座荒宅来的。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拿上了手边的武器。
冲进来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深目高鼻,一双眼睛泛着一丝幽蓝,光线一变的时候,那种幽蓝又变成了像是饴糖一般的浅黄。
他的腰间挂着一把刀,刀身笔直更像是一柄剑,只是尖端处的弧度证明了这的确是一柄宝刀无疑。
他目光桀骜又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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