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口说,她亲耳听,可是……为什么是在这个时候?
曾几何时,苏婉之喜欢姬恪喜欢的可以连命都不要,他坠崖,她就跟着跳下去,毫不犹豫,甚至还是带着喜悦的,看见姬恪受一点伤,她就心如刀绞,恨不得同人拼命,可是到了此时,此时……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苏小姐,苏小姐……”
其徐的声音唤醒了苏婉之的思绪,她定了定神道:“我走了,你回去好好看着你家公子吧,他应该……还没死。”
苏婉之的话让其徐一惊,忙问:“怎么了?”
眼眸恹恹垂下:“没什么,你进去了就知道了。”
再不等苏婉之,其徐连忙推门进去。
苏婉之快步出山寨,找到来时的马匹,翻身上马,朝着来路策马狂奔而去。
星夜奔驰,马蹄飞快的踢动,耳边尽是呼啸风声。
狂烈的风刮在脸上是生疼的滋味,也风干了眼角边或许的一点湿意,眼角干涩到疼痛,眼皮沉沉。
为什么还是觉得难过?还是觉得不舒服。
姬恪……真的要死了么?
惨白的面色,暗淡的眼瞳,艳丽的鲜血,方才所见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重现,看他的样子,恐怕真的活不久了……
苏婉之,你到底还在纠结些什么?
还是说,即便到了如斯地步,你还是放不下,那个混蛋……
为什么,那个混蛋要在这时候说喜欢她,说会娶她?
狠狠咬住下唇,唇瓣被咬得破裂,鲜血的味道蔓延进口腔。
苏婉之告诉自己:忘掉吧。
计蒙还在等着你,辰时之前,回去成亲。
第五五章
苏婉之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祁山,从身到心的疲累让她差不多是麻木的催促着马匹前行,在天际染起第一缕微光时,她总算攀爬着上了祁山。
活了十来年,苏婉之从来没有一晚觉得这么累过。
还未走到祁山山门,就看见苏星焦灼的来回踱步,乍然见她,脸上闪过欣喜,忙跑到苏婉之面前:“小姐,小姐,你怎么又丢下我乱跑……啊,小姐,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这是……什么?”
顺着苏星的话,苏婉之看看自己身上的裙裾。
裙角上沾了尘土,显得风尘仆仆,干涸的血迹星星点点凝固在裙上,像块难看的污渍。
那是她刺姬恪时,沾到的。
苏婉之一刻失神,随后平静道:“没什么,反正一会也要换嫁衣。苏星,去打点水,我要沐浴。”
说罢,便朝里走。
苏星的声音在身后,显得小心翼翼:“小姐,你真的要嫁么?”
虽然她并不讨厌计蒙,也不介意计蒙做她家小姐的夫婿,可是……不管是她还是小姐都知道小姐其实心里喜欢的并不是计蒙,而且……看她小姐现在的样子,哪里像是个即将出嫁的姑娘家,倒像是刚给人奔丧回来,整个人神色恹恹,无精打采,无半点喜悦之情。
未曾回头,苏婉之的语气平淡的没有一丝起伏:“我答应过计蒙,为什么不嫁?”
“那小姐……你总要开心点……”
扯了扯嘴角,勾起弧度,苏婉之没好气道:“我一整晚赶路没睡,我有力气开心么?”
“啊?”
“准备水去,快!”
揉了揉眉心,看着苏星去帮她准备水,苏婉之慢慢坐倒在阶前。
热水很快准备好,苏婉之泡进木盆里,温热的水波漾去疲惫,她闭眸脑中一片空白,沉沉泡了一刻的光景,待水转凉,才慢慢爬出。
擦净水,苏婉之起身换上已经摆好挂在屏风上的嫁衣,大红嫁衣逶迤衣角于地,很是艳丽。
苏星帮她戴上凤冠霞帔,将发髻梳好,又拍了些胭脂掩盖住苏婉之过分苍白的脸色。
门外噼里啪啦响起了炮竹声,恰好此时有人走进。
“你回来了?”
苏婉之回首,正见计蒙亦穿着喜服逆光走来,红衣似火,脸上不知是真是假也带了些倦意。
点了点头,环佩泠泠响在耳畔,苏婉之道:“没有食言,我回来了。”
日光落到房内,浅浅光晕稀薄到淡不可见。
恰是辰时。
走到苏婉之面前,计蒙能看见苏婉之眼睛里浮起淡淡血丝,大约是一夜奔波未睡的缘故。
没有问别的,计蒙只是从背后拿出一碗尚温热的元宵,搁在苏婉之面前的桌台上,柔声道:“祁山讲究不多,仪式一向从简,不过也要约莫折腾个把时辰,你先吃点垫垫,等仪式结束就先回房睡了罢。”
接过元宵,苏婉之垂头低声道:“谢谢。”
“谢什么。”计蒙笑开,仿佛如释重负,“你只要别再折腾出事我就很感激你了。”
元宵的热度透过瓷碗传递到苏婉之的手上,轻轻舀了一个元宵入口,圆润饱满的颗粒微烫,含在口中几乎要烫到唇,淡淡水汽腾上苏婉之的眸。
她什么也说不出口。
已经没有紧要的事需要赶去明都了,她其实也不用再嫁给计蒙了。
“那我先出去了。”
眼睁睁看着计蒙走出,苏婉之仍旧捧着元宵。
祁山的女弟子鱼贯而入,很快整个院落都热闹起来,虽有捻酸不甘但大都是祝福之词,最后赶来的是祁山的掌门夫人,赶走一干女眷,笑吟吟的拉着苏婉之出了院子。
院外已是一地炮竹烟花的碎屑,往日常见的师兄弟一个个挤眉瞪眼的抱着器乐吹拉弹唱,再远些是一顶红绸包裹的轿子。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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