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掀起帘子,一只带着浓浓药汤味的碗就从里摔出,差点砸到她脸上,她连忙闪身避开。
“阿璇,阿璇,你来得正好,快劝劝你爹。”辛氏看到傅芷璇跟看到了救星一样。
听闻女儿来了,傅松源愤怒举在头顶的双手一顿,脸上怒色稍退:“阿璇,你来了。”
傅芷璇走过去,掏出手帕,替他擦了擦手上和床沿上溢出的药汁,温声劝道:“爹,你就是再生气也要先把药吃了啊!”
说罢,朝辛氏使了一记眼色。
辛氏忙走出去,重新端了一碗汤药过来,递给傅芷璇,傅芷璇用勺子搅了搅药汁,确定不烫后,把碗放到傅松源的唇边,他张开嘴,憋着一股气,一口把药汤喝了。
傅芷璇把碗放到一边,拿起手帕给他擦嘴。傅松源闭上眼,长叹了口气:“阿璇,是爹对不起你,你放心,这事,爹会还你一个公道,不会让你的委屈白受。”
傅芷璇这才明白父亲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原来是傅天意和杨氏做的事被他知晓了。她扭头瞥了一脸心虚又为难的母亲,不用想都知道问题出在她这里。
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跟她说了要瞒着父亲,但这才不到一日她就在父亲面前露了馅。傅芷璇都不知该怎么说她,索性别过了头,笑眯眯地看着傅松源,劝慰道:“爹,你的身体要紧,不要动气,这些都是小事。只要你能好起来,这些身外之物算得了什么,再挣就是。”
“小事,你生死未卜,他们就盯上了你的房子,甚至连小岚这么个大活人都不放过,我傅松源怎么会教出这么一个短视、见利忘义地儿子!”傅松源气得捶胸,他瞪了辛氏一眼,伸出食指,指着屋子里靠近衣柜一角的那只斗柜吼道,“打开,把我的小匣子拿过来。”
辛氏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不敢多言,走到斗柜旁,打开,从里拿出一只挂了铜锁粗碗那么大的涂黑漆小匣子,双手捧着,递到床边。
傅松源右手发颤,慢慢从脖子上掏出一把铜制的小钥匙,对准锁扣,用力一拧,啪啦一声,匣子打开,露出几锭银子,银子下方压着一堆纸。傅松源躺在床上,艰难地伸手中里拿出最上面那张纸递给了傅芷璇:“拿着。”
傅芷璇低头一看,顿时傻眼了,这是家里那二十几亩良田的田契,除了这座院子外,傅家最值钱的东西。
“爹,你把这东西给我做什么,放回去吧。”这可是算得上家里最大的财产了,平日里,家里的一应开支大部分都靠这些田产的地租支撑。
傅松源闭上眼,喘了口粗气,半闭着眼说:“爹没有银子,这是赔你房子的,拿着,卖了重新买一所房子。”
“老头子,你糊涂啊,这可是曾祖那辈传下来的,怎么能随便卖了?”辛氏听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没了地租,他们家以后的日子就拮据了。
傅松源睁开眸子,瞥了她一眼:“不卖?阿璇住哪儿?你拿银子给她买一座房子?”
辛氏语塞,想了想,指着家里说:“也不用买房子,让阿璇在家跟芷兰一起住就是,反正芷兰也到了该说人家的年纪。”
傅松源冷冷地看着她:“让阿璇住家里,哪天被你们卖了都不知道。你不是常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吗?她已经不是我傅家的人了,自当另立居所,哪有天天待在娘家的道理。”
辛氏张了张嘴,小声嘀咕:“她迟早也是要嫁人的啊。”
但没人理睬她,傅松源用力把被傅芷璇推回来的田契按到了她手里:“拿着,就当是你哥赔你的。”
等傅松源百年之后,这些田契房契都会传给傅天意,傅松源这么说也没错。
傅芷璇犹豫了一下,接过了田契,点头道:“好,我拿着,你也别生气了,快快好起来,这家里不能没有你。”
“嗯。”傅松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感慨道,“我傅松源平生一子三女,唯有你性情最肖似为父,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话是这样说,但傅芷璇知道,大哥是家里这一辈的独子,本当顶立门户,给妻儿和逐渐老去的父母撑起一片天,但现如今却是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父亲心中不知多难受。
既然这事已戳破,父亲心痛难过生气是在所难免的,那就再给他寻一精神支柱,让他振作起来。傅芷璇思忖半晌,惆怅地说:“爹,大哥与大嫂过不了多久就将去服徒刑,家里不能没个主事的人,不知乱成什么样。还有家汶,他已经开始启蒙了,正是需要人教导的时候,这家里,除了父亲你,恐怕也没人能教导他,就是为了他的前途,爹你也该振作起来才是。”
听到孙子的名字,傅松源果然精神一振,用力点了一下头:“你说得没错,都是为父的错。当年你大哥出生时,为父汲汲于功名利禄,总盼着能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对你大哥疏于管教,才造成今日这般模样,切不能让悲剧再在家汶身上重演。”
见他有了精神和盼头,傅芷璇心里松了口气,附和道:“爹说的是,家汶还小,有了父亲手把手亲自教导,定能出人头地。”
傅松源惆怅地叹了口气:“出人头地就不勉强了,只盼他能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别辱没了我傅家的门楣,给祖宗蒙羞就成。”
这边父女俩一片温馨,那头,杨氏和傅天意听辛氏说傅松源把田契都给了傅芷璇,皆坐不住了。
杨氏气得直捶榻:“这怎么行,这可是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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