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摇了摇头道:“大雍和渤海国不是兄弟,两者的实力和地位从来都不在一个级数上,其实这个道理你明白,我明白,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为何要自欺欺人,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什么大雍得其陆地,我们拿回海域?渤海国水军的实力连区区一个蟒蛟岛都不能拿下,又拿什么去征服大康?纸上谈兵谁都会说,可你的想法在现实之中简直一窍不通。”胡小天没说他狗屁不通就已经算客气了。
李国源气得脸色铁青,怒道:“你简直是信口雌黄!看低我渤海国……”
胡小天笑道:“非是看低,而是就事论事,纸上谈兵终究还是不切实际,若是李先生当真为国着想就应当多想些切合实际的谋略,而不是只知道逞口舌之利,在人前夸夸其谈。”胡小天的这番话丝毫没有给李国源留情面,可是李国源本来就没有什么官职,更谈不上什么地位,渤海国读书人之间的时政辩论十分常见,所以众人虽然听得逆耳,也没有觉得胡小天大逆不道,在场的多半读书人没有怀疑胡小天的身份和来历,反倒是苦思冥想如何辩驳他的说辞。
邹庸微笑道:“胡财东,看来你对天下大势必有自己的见解,不如将你的高见说出来让大家参详一下!”
胡小天淡然笑道:“我只是一个商人,只懂得就事论事,谈不上什么高见,既然邹公子想我说,那么我就斗胆说上几句,希望不要贻笑大方。”他戴上这张面具只是一个皮肤粗糙黝黑的普通人,外表毫无特色,没说话的时候无人关注,可是当他开始说话之时,仿若身上焕发出异样的神采,一举一动之间都带着说不出的吸引力。
薛灵君和颜东晴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过去,薛灵君静静盯住胡小天的双目。只觉得这目光有些熟悉,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所以看得越发全神贯注,想要通过他细微的表情推断出他的身份。
胡小天道:“商者以逐利为先。在我看来列国纷争也是如此,商场之上弱肉强食,尔虞我诈,实力强者可以欺行霸市,可以垄断经营。实力弱小者就只能夹缝求生,勉强维持,即便是两个商家合伙做生意,也是亲兄弟明算账,投入多者必然索求大半利益,而投入少者只能从锅中分一杯羹。”
众人都沉默了下去,胡小天看似在说经营,实际上是在说大雍和渤海两国之间的关系,大雍就是那个大商家,现在的实力已经可以欺行霸市。而渤海却是那个小商家一心想和大雍合作,到最后只能分到一杯羹。
邹庸低声道:“若是这大商家有实力做这笔买卖,那么就没必要叫上小商家合作,最后小商家或许连一杯羹都分不到呢。”
胡小天微笑道:“邹公子果然看得透彻。”
薛灵君道:“本宫可不懂什么生意经营,这位胡财东……”说到胡字的时候她明显加重了语气,还在关键时刻故意停顿了一下,她终于想起这目光她曾经在哪里见过,可是她仍然无法断定,胡小天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前来渤海国,更何况根据她所掌握的情报。胡小天三天前还在东梁郡,没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抵达望海城。可如果不是胡小天,为何此人的目光和他如此类似,而且说话的语气节奏也是如此接近?薛灵君内心中不由得笼上了一层迷雾。她轻声道:“胡财东对中原形势怎么看?”
胡小天笑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依我看中原距离统一已经不远了。”
邹庸笑道:“胡财东的这个观点我认同,以大雍今时今日的实力统一中原也是早晚的事情。”
胡小天却摇了摇头道:“我说中原统一未必一定是大雍。”此言一出又是举座皆惊。
李国源刚才被胡小天憋得半天没缓过气来,现在总算得到了机会,哂笑道:“胡财东真是会哗众取宠。放眼中原除了大雍还有谁有一统中原的实力?”
胡小天微笑道:“李先生读书应该不少,可惜道理懂得不多。”
“你……”李国源被他气得张口结舌,脸青一块紫一块。
胡小天心中暗骂,是你这老东西自取其辱,我本来都不想搭理你了,他今天前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引起薛灵君的注意力,现在看来这个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他笑道:“这世上万事万物都逃不了盛极必衰的规律,大康当年何其强大,气吞万里如虎,最终仍然逃脱不了盛极必衰的命运。大雍虽然强盛,但是比起全盛时期的大康无论疆域还是实力都还差上不少,当年全盛时期的大康都没有达成一统中原的大计,你以为今日之大雍就可以做到?”
李国源张口结舌,他多半时间都是信口开河,虽有饱学大儒的名号,可是这辈子连渤海国这个小小岛国都未曾走出去过一次,论眼光论眼界又岂是胡小天这个两世为人家伙的对手。
胡小天道:“大康虽然衰败可是其版图和实力在中原列国之中仍然可以排得上次席,若是他们能够选出一位英明的君主,励精图治,大刀阔斧的进行变法改革,未尝不可以重振社稷,大康南部的天香国,多年来战火都未曾波及到他们的国度,这些年来在几任国君的刻苦经营下已经是国强民富,其水师的力量已经超越大康,最近蠢蠢欲动,意图染指中原,西川李天衡割据自立,其人本身就是骁勇善战的猛将,再加上大康的饥荒并未波及到西川,这两年招兵买马,野心勃勃早有东扩之意,反观大雍虽然强大,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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