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质嘴角在发抖,“你——”
李明达等了会儿,见李丽质还是说不出话来,就再次解释,“早说过,我是来查王长史送信一事,所以才问柏庐。你们夫妻二人不必如此上来就责问我。再说你们如此责问我有用么,我若真有意闹腾你们,你们俩谁拦得住?”
长孙冲忙行礼,意识到自己之前太过冲动,似乎误会了李明达此来的目的,遂诚挚道歉。
李丽质冷哼一声,她不管李明达是出于什么目的来这里。经了刚才一闹,对这位妹妹的态度她已经好不起来了。
李明达也算是看明白自己在李丽质心中什么样了。好了坏不了,坏了也好不了。总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再念什么姐妹情去迁就,已然没有必要。
李明达随即就和他们二人简单讲了下王长史的事。一听说信送到了公主府,长孙冲和李丽质立刻起了警惕。长孙冲还好些,想要解释一下。李丽质直接就是蓄势待发,以为李明达假公济私,要对她进行新一轮的发难,所以全身每处地方都做好了对抗的准备。
“这只是一桩小案子,大概经过也已经查清了。我知道这件事你们俩谁有没有牵扯,我只是要审问清楚柏庐。”李明达重新解释一遍,就让他二人走。
李丽质刚刚起来气势,瞬间消弭了,她有点不敢相信地看李明达,没想到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没有问责她。李丽质疑惑不解,问李明达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明达就把王长史挑唆六岁张飞雪去谋杀其父张刺史的经过说了一遍,并告诉她当时他们在审问的时候,王长史交代了一条京内贵人收钱为地方官办事的线索,所以才有了而今后续的调查。
“方启瑞有这个能耐我倒是信,可柏庐算什么,她不过是一个小侍女,哪个傻子会找她买官。我看你们这条线索是查错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心怀不轨的人,为了摆脱罪责,故意诬陷公主府,就叫人把信往这边送。”李丽质深谙宫廷权贵之间的阴谋,她倒是不相信事情会如李明达所言的这般简单。
“五姐不必替柏庐说话,她已经认罪了。是她伙同侍卫魏芫,偷偷贪下了王长史为谋官而发出的贿赂之财。钱就在魏芫和柏庐在京城置办的一间宅子里,此刻程处弼已经带着人去查封。”李明达道。
“魏芫?”李丽质皱眉,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可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了。
长孙冲闻言,立刻道:“是公主身边的侍卫,八年前被公主给打发走了,理由似乎是‘看着不顺眼’。”
李丽质听出长孙冲话里的讥讽,气得立马回瞪他。
长孙冲倒是没什么表示,话说完了,就垂眸敛目,再就一言不吭了。
李丽质:“这都是多年前的事了。不过却也不排除他是因这件事记恨我,所以就把王长史的事赖在我们公主府的头上。”
“这些年来,王长史前前后后贿赂总数已经超过二十万匹帛了。俩人胆子大,贪钱不要命,就是利用了王长史巴结权贵的心思。你若是还不信,我便把柏庐叫来亲自和你说明原委。”房遗直正在隔壁间审问具体细节,刚刚李明达为了避免李丽质和长孙冲的阻挠,所以一个人在这边应付他们。
不多时,柏庐就被带了进来,跪在地上,哭着给李丽质磕头赔罪。
“怪婢子财迷心窍。因公主早前就嘱咐过,这些地方官求交好拉关系的信,一律不看,要烧掉。那些巴结的人无门可入,就在婢子身上下手,平常遇到的那些,也不过是给十贯八贯钱,让婢子帮忙务必捎句话,婢子都给拒绝了。但后来王长史送给婢子的却是一堆羊脂玉镯,婢子常年伺候公主起居饮食,这东西好坏一摸就知道,那镯子的质地比宫里的东西可是一点都不差。婢子遇到这样看得起自己的人。”
李丽质恨铁不成钢地瞪她:“所以你就起了歪心思,把那镯子给留下了?”
柏庐不敢去看李丽质,把头低得更深。
李丽质气得抬手狠狠地指了指她,只恨不能用目光将其撕碎。真没想到,跟在她身边十多年的心腹,竟是这般不禁引诱,令她失望。
柏庐承认下的事情,无异于全然否定了她的前话,往她的脸上扇巴掌,不仅让她在自己妹妹跟前丢尽了脸面,而且还显得她很没气度,斤斤计较。
“继续讲!”李明达声音不高不低地命令道。
“婢子留了这对镯子之后,就有些心虚后悔,想私下里去还,却被王长史派来的人几番阻拦,求我一定要收下,让我就帮他说几句好话而已。他也不图别的,就是想请公主为他引荐一位贵人,助他升迁。当时他们把事情说的很简单,就说只需个人在京中照应,平时不需如何费心,不过是遇到难处,在紧要关头的时候,帮忙说一两句救命话就可。婢子听着又心软了,便应了下来。
回来后,婢子就试图和公主说王长史的事,公主只听一句就立刻训斥了婢子,让婢子以后谨记,不许再提那些小到不起眼的地方官给她。
婢子无奈之下,只好把此事说给了魏芫,魏芫就想出了个这样的主意,说是那王长史人远在慈州,而且求人不过为说句话,其实这话可以成也可以不成的,倒不算难。不如干脆应了,糊弄他就是。但这位贵人,一定要是王长史不得随便见的人,这样才不会露出破绽。于是我们才想到了圣人跟前的红人,方公公。再之后,我们就以方公公之名,糊弄着王长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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