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官人,我家当家的是负责打渔运鱼。这铺子的事情嘛,还真就是我来管的。不过我们家做的小本生意,又还没开张,你就来收钱,说不过去啊。”李婶还是陪着笑脸,语气拿捏得正是好处。
我不禁停下扫帚,视线贴着垂下的布巾边缘去看那个赵大川。
麻子脸,左边的眉头处还有一颗长了两寸来长的须毛的黑痣。倒吊小眼,黑斑牙,不过却满脸横肉,虎背熊腰。身后的那些小腿子也东摸摸西碰碰,很是“硌眼睛”。
“说不过去?你问问街坊邻居,哪家开铺子前不是亲自上门上供的?就你家,还让爷爷我亲自跑一趟,爷爷这腿可忙着做大事呢!你说说,爷爷跑这一趟,你要赔多少?”赵大川猥琐的摸着下巴,冲旁边的几个小腿子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个立刻拔出腰间的配刀作势要砍店里的东西,另外几个则跑过去围着李婶,似乎不是想让她有机会“施救”。
“赵官人,我们小店这可还没开张呐!你不能如此。要赔多少,你说个数、说个数……”李婶见他们要砍店里的东西,瞬间就白了脸。
☆、第200章朝不保夕
“砰!”
是东西落地的声音,众人给吓了一跳。原来是高启明端着第三盆水进来,恰好看见这一幕的他手一软,木棚掉在地上,水也洒了一地。
“哟,这不是我家儿子口中的那个小孬种吗?听说是个卖鱼家的,没想到是你家的。”赵大川咧着嘴,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的,“他吓着爷爷了,这也要加钱!”
李婶一听,整个人腿都软了。眼看就要往地上倒去,我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了:“李婶。”我用安慰的眼神望着她。
李婶终于又白着脸站直:“行,赵官人说是多少就是多少。等今天忙完了明儿一定将钱全数送到府上去。”她咬着牙,说每个字都呼吸沉重。
高启明被这场面吓得呆住,都没想到去后院喊一下高叔。
“那敢情好,等爷爷回府上算一下,算清楚了让三儿给你送账单来。记住了,一文钱都不能少。否则,你家那个孬种就要被送到战场上去。”赵大川阴笑着瞥了高启明一眼,语气中的威胁意味再明显不过。
靠之!实在是快要忍无可忍了。
我扶着李婶的手里握得死紧,却也明白现在不能硬碰硬,否则他和他背后的人会盯上高家鱼铺。惹毛了这群痞子,到时候高昌大叔一家在这无肠乡将无法立足。
不过,现在是不能干什么。这以后,背地里能干的事情可就多了。
赵大川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临走时一脚踢翻了门口立着的描了店名的木牌。周围路过的行人好奇往这边看了一眼,见是赵大川,就又赶紧低着头赶路,或者转头去看别的铺子。
他们对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的不敢说半句话,上战场这种要命的事情,谁愿意去?
若是保家卫国那自然是不用皱一下眉头的,但从七国战乱开始至今已经八十余年。有的人不仅在战场上死了爷爷,还死了爹爹,苦楚无处说。
七国的国君征兵打仗那更是和六月的雨一样,一阵一阵的,就像是全看心情来。
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如此。但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的心思,那是小老百姓能懂的?仗打多了,百姓们倦了、怕了,加之战乱年代又频频有凶兽作乱,人们活的朝不保夕。
大家自然是能躲远就躲远,不过,国法严苛,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的能够从他们所在的那块土地上溜走。
私逃的流民若是被抓,虽不致死,但男女老少都难逃终身服役的苦难。女人、老人和小孩服的是徭役,男人们只要年满十四,不超过六十八岁便统统服兵役。
像无肠乡所属之县,除了偏远得连皇帝都不怎么记得住名字的无肠乡,其他的乡依旧征兵、征役夫,没一个敢落下。
不过,无肠乡之所以如此“幸运”都是因为县令大人的那位亲戚。当然,那也是赵大川的亲戚,据说他为了让家人避过战祸,刻意把自己的家眷和亲人全都从其他地方走后门迁到无肠乡。
当然,生活在国都的那部分并没有动。
此人在朝中必定是权倾朝野的,有他的庇护,才有无肠乡的繁荣。不过,也正是在他的羽翼之下,赵大川这种无视王法的狂徒才会横行街市。
在他处,乱世惯匪也多,但都是拦个路抢劫、或者打家劫舍之后就跑。哪像他这样仗着背后有人,又拿捏人们躲避战乱的心理作乱乡里?
我盯着赵大川得意大笑着离去的背影,火冒三丈的心中渐渐有了计较。小娘我什么风浪没经历过?在我面前班门弄斧,简直是自寻绝路!
“浅浅,这还没开张哩,可怎么办哟!”李婶一时也没了注意,听刚才赵大川那语气。非得好好讹一笔不可。
高启明此时才反应过来,嘴巴一瘪,哇哇大哭:“娘亲……我们回村子里去吧,娘亲!”他哭得很伤心,一双宛若惊兔的眸子不时望着外面。
“李婶,没事的。他们只是那样说,不敢闹出多大动静的。毕竟赵大川背后的主子还指望着在无肠乡刮点油水,要是闹大了,大家宁愿上战场也不愿意给他们钱,他们就什么都捞不到。他们不会想要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的。”
我腾出一只手抚着李婶后背,心里却计较着该从赵大川开刀还是从他背后的金主那边开刀。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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