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婳坐起身,手里还抱着半截被褥,半眯着眼睛问了句:“都是些什么菜啊?”
“回禀大祭司,”侍从颔首给她一一指来,“这是补气益血粥, 这是四红补血粥,这是五黑固肾粥, 还有气血双补汤、猪心汤、补气补血乌j-i汤……”
“等等——”云婳蓦地抬手, 惊异地望着他, “你给我吃这些做什么?”
“补…补身子……”侍从说得隐晦,不敢言明。谁知道大祭司竟然是下面那个?!
“那也不用这么多吧。”云婳到了桌案旁坐下, 嘀咕着舀了口乌j-i汤, “上一半就够了,我哪儿吃得了那么多?”说着睨了侍从一眼,对他这种“暴发户”的行为深深鄙夷。
侍从堆笑连连应了两声,觑着大祭司的脸色, 小心试问着:“那小的要把另外一位姑娘请来吗?”昨晚经历了那么激烈的事,多少还是该补补。
说及“另外一位姑娘”,睡意刚消的云婳这才想起水犹寒,看了看满桌汤汤水水的菜色,吩咐道:“去把她叫来吧。”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立刻放下碗筷唤住侍从,“等等,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是那位姑娘背回来的。”
云婳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可是……四下往身上看了看,“我没事?”侍从被她问得一脸懵,转瞬又听见:“昨夜还发生了什么?”
还发生了什么,您不是自己更清楚吗……侍从摇摇头:“别的也就没有了。”
“行了行了,你去叫人吧。”云婳挥手示意他退下,单手撑在案上支着下颌,手指无意识敲击在脸侧。水犹寒把自己背回来的?真是这样么?昨夜她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目光漫无目的地在屋内扫荡,忽然停在了聚宝池上。云婳起身过去,昨儿一夜没换水,果然上面已经飘满了絮状的白屑,浮浮沉沉荡在水里,看起来脏乱不堪。
要是残废待会儿看见肯定又要急了。云婳想着,没好气地抬起池盆去换了一遭干净的清水,又拿回来用抹布擦干外头一圈s-hi漉漉的水珠,放回原处搁好后往里头瞧了眼,“嘁”一声道:“什么破cao,真是矫情,死鬼怎么还不回来,让她赶紧把这麻烦东西拿走的好。”
“大祭司,人来了。”旁边的丫鬟小声提醒道。
云婳转过头,见水犹寒正跟在侍从身后迈进门,白皙细腻的脖颈上两道深深的牙印兀然明显,旁边的一圈嫩肉还泛着未褪的浅红。
云婳下意识捂住了嘴,舌尖抵在齿间顶了顶。嘶……
她坐回原位,手脚好像都不安生,挪挪椅子,又拿着筷子比划了两下,侧头望了眼水犹寒,干咳几声:“……喂,残废?”
水犹寒偏头看着她,此时侍从已又拿了一副干净的碗筷来摆上,随即默默躬身退到一边。
“你脖子……是怎么回事?”云婳拿筷子指了指她颈间两道牙印,讶异着不可置信。
屋内的气氛随着水犹寒的沉默凝固着,良久,才听见清冷的一道声音:“蚊虫叮的。”
言罢转过身移开目光,只端端坐在一旁。云婳顺着她侧颜精细如刀的轮廓看下去,目光仍不由自主地停在了那两道突兀的牙印上。
印子深深的,旁边都是红肿未消的痕迹,隐约还能看见破皮严重的地方,云婳盯着那片浅红,脑海里散碎的记忆珠子一颗颗浮在眼前,又重新连成了一条完整的线。
——那道牙印的罪魁祸首,已经在脑海里清晰捕获出来了。
她猛地一激灵,连忙别开眼神放在桌上一堆汤罐子上,大略瞟了眼随意掂起一盅包好温粥的砂罐搁到水犹寒面前,急忙岔开话题:“来,你吃这个,补补。”
水犹寒低眉间,云婳看了眼黑糊糊的一罐粥,担心它卖相不佳又热切解释道:“这是五黑固肾粥。”
门边的侍从一字不漏地听着,眼神蓦地放光,喜滋滋握拳对着云婳的方向加了把劲,心里突然又对这段“绝美爱情”充满了希望——原来大祭司也是有在上面的!一定要让大祭司重振雄风!啊不,雌风!
接着一连数日,墙上的黄历都撕了几张模样不同的纸面了,桌上却每日都恒古不变的有一盅小小的、熟悉的、黑乎乎的砂罐,里面装着同样颜色的粥,飘着新鲜的热气在一盘盘r-u白瓷碟间熠熠夺目。
终于有一日,云婳打断了侍从上菜的动作,纳闷地盯着他,指了指黑砂罐:“为什么又有这个?”
“回祭司,补身子的。”上菜的侍从虽然换了一个,但依旧保持着那套说辞。这几日大家都商量好了,他们都要尽心尽力地为大祭司保护好“那方面”不便言说的自尊心。
被人压得累趴下昏迷不醒传出去肯定是有损颜面的。
但是没关系,只要持之以恒服用药膳食补,总会有朝一日可以翻身的!他们都十分看好大祭司!
莫名被“看好”的云婳更纳闷了:“我又没病,怎么老给我补?”自打自己喝醉酒回来,这群人的行为就一度十分奇怪,仿佛自己是得了什么重病一样,几日来桌案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砂罐,都煲着各类药膳补品。
不过是醉个酒而已,哪有那么严重,需要一补补几天么?
侍从觑着她的脸色,心里暗叹大祭司也是要面子的,于是低低顺着道:“是担心大祭司近几日外出劳累了,厨子才特地熬的粥。”
“行吧。”云婳体谅着厨子也是一番好意,舀了勺黑粥塞进嘴里,“以后别做了,老吃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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