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早在生育大阿哥的时候便伤了根本,怕是很难有孕。若是真的有了,恐怕也会是一尸两命。”汤太医越发低垂下了脑袋。嫡福晋的身体是根本不可能有孕,但是他却不敢将话说的太死,也不是没有过吃了不孕的药物却依旧有了身孕的例子,虽说这种奇迹少到基本不可能发生。更别说现在这嫡福晋的身体都是靠汤药养着,若是真有了身孕,也绝对不是有喜,而是催命符般的存在。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房间中回响,而这次并不是意外。胤禛直接将杯中的茶盏摔了出去,那上好的瓷器四分五裂,有极几块还划过了汤太医的脸颊,但是汤太医却是一动都不敢动。他毫不怀疑自己现在若是有一分让眼前这位爷不满意,便是身死的下场。
书房中有一段时间的沉寂,良久之后胤禛终于开口,只是嗓音带上了几分沙哑。“福晋知晓多久了?”
他想过她的身体要养上几年才能够为他孕育一个孩子,却从未想过是直接绝望的结局。一个孩子,和她的生命。他几乎不需要思考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
而在知晓真相之后,他生气的竟然不是无法有一个他与她的孩子,而是她的隐瞒。脑海中不由的想的是,在容雅的心中,他便是这般当不得她的信任?纵然将所有的一切都独自一人承受,也不愿与他分担半分?
“福晋早在大阿哥出生时便已经知晓了。”虽说明白他口中的话只会是火上浇油,但是他却是不得不说。
“是吗?你且退下。”胤禛想到昨日他说了那句话的场景,他是第一次向一个女人求子,开口之后却不知要怎样应对她的反应,所以匆匆离去,甚至有几分落荒而逃。现在他很想知道当时容雅是怎样想的?是感觉他可笑,还是在感慨她自己的可悲。冰寒的气息不受控制的蔓延到整个房间,他却恍然未觉。
苏培盛有几分担忧的看了那靠在座椅上的胤禛一眼,却还是跟着汤太医走出了书房。“汤太医也是聪明人,想必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也能看的清楚。”
“多谢苏公公提点,微臣自然知晓。”
“那各位福晋、格格们调养身体的事情,还要劳烦太医费心了。”
“此乃本职所在。”汤太医看着苏公公转身离开,这才有了自己活下来的感觉。这雍亲王的气势,还真是不可小觑,真不愧是皇室贵胄。
苏培盛转身,推开书房的门时极为小心翼翼。抬眼对上胤禛的双眸,却在瞬间移开。那双眸子里的情绪,太过复杂。他看不懂,也不能看懂。
21、清朝·雍正帝孝敬宪皇后(九)
胤禛眼眸中晦涩难明,原本想不清楚的事情似乎也都已经迎刃而解。
为何容雅当时会对弘晖那般小心翼翼,甚至是连让外人碰触一下就有几分惊慌失措。当时他不止一次与容雅私下里说,他四阿哥的嫡子万不可娇养。而她却没有一丝改变的样子,甚至不愿意让弘晖离开她的视线。弘晖是她这一生唯一的孩子,她又怎能不小心翼翼。
再小心也抵不过他人无时无刻的算计,终究还是着了别人的道。曾经他相信过太医的说法,可是他不会一直那般天真。这皇室之中莫名其妙逝去的阿哥、格格们,哪个不是表面上正常。只是,他知晓真相已经太晚,晚到用另一个阿哥的逝世来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以至于弘昀的逝世他并没有太多的感伤。纵然知晓弘昀的早殇同样与这后院的某人脱不了关系,他依旧没有追究。李氏既然伤了弘晖,那么便要有偿还的觉悟。
弘晖病危的时候,容雅这位总是紧张他的额娘,却是抓着府中的事物不放,连自己孩子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现在想想,怕是她将那府中事务当成了在这府中最后的一根稻草,却是他逼着她松开了手。
他这一生对她说了两次放手,恰巧都是在她最无助之时。
‘为母不慈’,他以为他早已经忘了,现在想想却依旧的刻苦铭心。当日她昏睡之后醒来,为何还可以面带微笑?
愧疚?怜惜?亦或是那他从未碰触过的情爱?交织在一起那复杂汹涌的情感,几乎将他的理智吞噬殆尽,仿佛心中有一头野兽,嘶吼的想要发泄。闭上了眼眸,良久之后才睁开。
也难怪容雅不信任他,这般作为,她又怎敢信他?
起身向着门外走去,脚步甚至有几分不稳,走了几步之后便恢复了平静,至少从面庞上看起来与平日里无异。
他很想知道,容雅是否恨他,亦或是怨他?还是说,根本就不再将他放在眼里。
乌拉那拉·容雅,是极为称职的嫡福晋,雍容大度在皇阿玛那里都有很好的声誉。
倒是老九曾经说过,‘女子的嫉妒是表现在意的一种方式。若是四嫂真的不嫉不妒,那便是根本就没有将四哥你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原本只认为他是在帮着胤禩的福晋郭络罗氏说话,如今再回想却是字字诛心。
知晓不知晓她的想法已然不重要。与其询问她是恨是怨,让两人之间的关系降至冰点。倒不如用行动将这一切都消散殆尽。胤禛的脚步越发稳健,他早已经不是当年那处事稚嫩的少年。
纵然愧疚、后悔,发生过的事情早已成为事实。他能做的只有给她一个不需要忧心的未来,视线越发的坚定。此行,他便断了她所有的忧虑。
走到乌拉那拉门前,胤禛身上冰冷的气息收敛了几分。苏培盛连忙推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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