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忆爱(10)
月上梢头时倪瑞轩拎着酒、菜来到河滩瓜田。
远处河水在月下闪着光,虽不再咆哮湍急,河中心漩涡一圈圈向下游滚动,发出撞击的水声。
蛙声鼓噪,东边弱了西边齐鸣,极有韵致,似有无形的指挥棒,指挥谁高谁低,该谁和声伴音。
偶有夜鸟飞临,穿云破雾。
蝙蝠伏低了在水面急速翻飞,拍击气流“扑啦扑啦”地响。
他和张四皮在瓜棚外支好桌,布好菜,盅里满上酒时,曹老六夹着浆扛着篙从滩下摇摇摆摆晃上来。
菜是炮楼里烧的,有红烧野兔、红烧猪头肉,清炖鸡。张四皮从瓜田里摘了一些菜瓜用盐水浸了。
酒是上好的洋河酒。瓶盖打开,酒香立时伴着肉香在月色里溶开来,令人舌下生津、垂涎欲滴。
曹老六看到倪瑞轩也在,有些陌生。
三杯酒下肚,他忘了所有疑虑,开始忘乎所以大嚼豪饮。酒是有钱或做官的人才喝的,生了几十年也没痛痛快喝醉过一次,菜也是好菜,有好酒好菜还管他娘的谁跟谁请吃请喝。
当然心下也猜到几分,张四皮没钱请喝这么好的酒,倪瑞轩也不会,只有刘少堂。
无非是想知道对河的朱秃子情况。曹老六心里暗笑,知道的说,不知道的不乱说。能说的说,不能说的绝不说,朱秃子、刘少堂他一个也得罪不起,给钱照收,给酒照喝。
曹老六不是村野农夫只知耕种劳作,多年在渡口见识了各种各样三教九流人物,知道人分三六九等,对谁给什么样笑脸。
当然,就算曹老六滑如油壶里的耗子,也猜不到刘少堂要在今晚要朱秃子狗命。
张四皮或许没想到那么远,他只是一个劲劝酒劝菜。
倪瑞轩也无经验,但他记着刘少堂的话,目的就是要让曹老六喝醉。
大脑忽而闪过刘少堂要曹老六醉是为用他渡船,而又在不知不觉中,即便打不死朱秃子也询问不到是他刘少堂所为,再者也掩了曹老六的口。
心一下子开了窍般,亮了。
“曹大叔您这一生就没遇上一个让你喜欢的女人吗?”倪瑞轩问,知道自已喝酒不是曹老六对手,他们没醉自己醉了,那就误了老爷的事了。
“没有才怪,简直是成性、摧花折柳的恶魔。”张四皮接口说。
于是仨人开怀大笑。
“早年间有一女人美貌如仙,让曹老六爱到死去活来,差点一头扎河里出不来,恨就恨他水性太好淹不死。”张四皮鬼鬼的笑着。
倪瑞轩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一个好故事,热切的望着张四皮期待讲下去。
“算了,还是老六给瑞轩大兄弟讲吧。”张四皮说。
“来。我敬曹六叔干一杯。”倪瑞轩端杯和他干了。
曹老六夹了块野兔嚼着,满嘴飘香然后抹抹嘴,目光投到河面上,神情透着悲凉。
“那年也是夏天。”曹老六说。
某年仲夏,有一对母女从河南乞讨至此,妇人因饥饿、劳累晕倒在渡口曹老六的船弦边;小女悲痛欲绝的哭声惊飞河岸芦苇内所有飞鸟,情景凄凉万分,曹老六唏嘘不已,便搭手将她们救入岸边茅屋中,两碗热粥下肚母女脸上有了活色。
妇人为感激救命之恩,为他拆洗被褥,将破烂的茅屋收拾得明光几亮、井井有条。
夜色降临妇人纵入月下河里搓净一身汗水尘垢,洗出了一个水水的女人。
那时曹老六尚不谙世事,月下看呆了。
妇人见他呆相,一笑置之。
夜里小女睡熟了,水水的女人便钻入他怀里,拉他手捂在两丘肉坟上。
曹老六怔了,也仅怔了短暂,未经任何指引,身下物已勃然而起,没遇任何阻隔一滑尽入。,最新最快更新,享受无弹窗阅读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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