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在回去的路上,赖明明还有些飘飘然。昨夜她还在计划着存到十两银子就可以赎身,可是按她五等小厮每月二钱的月银,就算没有任何开销,也得存上整整四五年。如今一个月就有一两银子,那她岂不是不用一年就可以获得自由身跑路了?不不,到时她还要在这里干活,存多点积蓄。不对,这样不为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唉,计划赶不上变化嘛,赖明明自我安慰道。
多福跟在她身后,一直边走路边算账,后面算到手指不够用了,还跟赖明明借了十个手指一一扳着算,“六两六钱,再加三两,那我还差一点点……”
“差什么?”赖明明随口问道。
“我要存……”多福说着忽然顿住,将自己双手收了起来,“没什么的!我以后月银有六钱了,我要去告诉我爹啦!”多福说完在分叉路口蹦蹦跳跳着跑开了。
赖明明眨了眨眼,一个两百斤的汉子在自己面前蹦蹦跳跳真可爱,这画面真的是……太有爱了!赖明明一下子觉得心中暖暖的,真是世界充满爱啊。
当然,赖明明不知道的是,多福一回去又被他爹打了一顿,这便是所谓的乐极生悲吧。
赖明明一回到下人房,便有小厮围了过来,八卦问道:“你应聘上了没啊?”
赖明明点了点头。
“哟,那可是有四钱月银?”一小厮凑了过来,阴阳怪气问道。
赖明明想了想,道:“还不知道呢。”她要是现在就告诉他们有一两月银,那他们不眼红死,别说男人不小心眼,有些男的小心眼起来比女人还可怕。
“也不知真的假的。”有小厮风凉道,“话说,小福你要真去疏竹斋了,是不是也得搬到那儿去住呀?那边有让你什么时候搬过去吗?”
得,这是在赶人了,这下人房是你开的不成?赖明明已经感受到了排挤,可是因为打不过他们,只能笑笑,道:“明天搬。”
“诶?多福呢?多福应聘上了没?应该没有吧?”有小厮凑过来好奇打探道。
“聘上了。”赖明明点头如实道。
“不是吧?”小厮们一听纷纷都围了过来,“那多福不得给他爹打死啊?多福被聘了几等的?工钱有多少?”
赖明明稍微表现了一下对多福的同情,然后一脸迷糊,“这个我不知道呀。”
“估计要等明天安排活儿了才知道吧。”一旁的大福插话道,“小福你还没洗澡吧?还不快去?等下又弄到半夜。”
“哦哦,对对!”赖明明一听,连忙拿了自己的衣裳和澡盆,往一旁的澡室里去了。
赖明明正躲在隔间里擦洗着身子,忽然觉得周围渐渐明亮了起来,像是有人提着灯笼过来了,她心中一紧,连忙拢好衣裳,问道:“谁啊?”
“小福?”是大福的声音。
赖明明从隔间里探出头来,“大福?”
“你洗澡怎么也不把里面有灯笼点了,这么黑怎么洗啊?”大福提着灯笼过来。
“别别!”赖明明急道。
“怎么了?”大福听得她声音不对,停了下来。
“我、我……”赖明明支吾了半天,“我小时候身子让开水烫过,我不敢看,太亮了我看了伤心。”赖明明说完自己也惊讶,她居然瞎扯出了这个借口?这算不算急中生智?
“哦……”大福听了,转过了身子,安慰道,“没事的,都过去了。”他将灯笼吹灭了。
赖明明这才松了口气。
“小福,我这次过来是有话和你说的。”大福背对着她。
“哦,你说吧。”小福忐忑地擦洗着身子。
“你明日去疏竹斋,一切小心。”大福不放心地叮嘱道。
“哦哦,你放心。”
许是听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再加上此处漆黑一片,大福怕隔墙有耳,便道:“你先洗澡吧,等下出来再说,我在外面等你。”
“好啊好啊!”赖明明巴不得呢。
大福一出去,赖明明这才蹑手蹑脚出来,快速将四肢冲洗了,端着澡盆里泡着的粗布衣出了澡室,大福就站在洗衣井边,清浅的月光照耀在他身上,让身着粗布小厮服的他平添出几分书生的文雅气息来。
赖明明蹲在井边搓着粗布衣裳,大福蹲在她身旁,见了四处无人,低声道:“小福,我帮你打探了一些消息,那疏竹斋里面除了檀栾少爷,统共有八个下人,你记好了。”
“哦哦。”赖明明连忙停了手上的动作,洗耳恭听。
大福凑了过来,声音低低的,“疏竹斋里面有两个贴身大丫环,也是少爷的通房丫环,叫红桑和白菱,她们二人之前是鸳鸯楼里的清倌人,是少爷落魄后自愿跟随在他身边伺候他的。”
赖明明点了点头,心思这二人倒是重情重义。
“她们二人从鸳鸯楼里各自带了一个丫环出来,分别是秋收和冬藏,这两个丫环在疏竹斋里是当粗使丫环,不过却是二等下人。你注意些,切莫因为她们四人的出身瞧不起她们,言谈间也莫得罪她们。”
赖明明连连点头,这有什么好瞧不起的,各凭本事吃饭,而且若是清倌人,她们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的造诣不亚于世家小姐,放到现代来,她简直都要膜拜她们了。
见赖明明听进去了,大福继续道:“另外还有两个小厮,春生和夏长,这二人是少爷的一位朋友送的,对少爷很是忠诚,也不难说话。剩下两个是少爷的贴身随从,其中一个不爱笑的叫凌霄,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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