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那处的梅花可不是下雪时候开的,我见着它开花,差不多就快要到新年了,那时候可不下雪了。”
一个学生开了口,其他学生纷纷附和。
教书先生是几年前才搬来这酆城,对于这琉璃台的认识并不深,对于琉璃台的这株梅花,认识更不深。
那株梅花,这酆城的人都说,是妖花。说它是妖花,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就是如此。梅花之色,看其品种,梅花之色年年岁岁都不会变,可那株野梅花,它的颜色年年岁岁都不一样。有阅历的老人们说,那花的颜色,看人。
琉璃台之路,少不得见血,血见得多的时候,那花便是鲜血的颜色,少了,便是粉白,可从未有人见过白梅。年年岁岁过去,那花还在开,开过之后,那梅花树便是像死了一样,可等到新年时候,又开。花期很短,不过是初一至十五,左不过十五天而已。
林家先人是个教书先生,有些认死理,下雪了,他便守在那一处,等着那花开。
冬日里天黑得早,不过晚饭过后,伸手已然不见五指。教书先生身边除了一个小灯笼,灯火摇摇曳曳,什么也没有。
不,仔细看一看,是有东西的,有东西在教书先生的身后。
一阵寒风吹过,摇摇曳曳的小灯笼灭了。
9
“爷爷的爷爷在那之后的第二日,家中就多了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眉眼之间满是风情。而这酆城,一夜之间地里冒出不知道多少株梅花,全是红梅。雪连着下了七日,那红梅也开了七日,直到这第七日的黄昏,雪停了。雪停了,城门处来了一个道士,谁也不知道他从何处来,只是在见到开遍满城的白梅时,道士说了一句,‘你们惹了妖孽过来了’,而后直奔爷爷的爷爷家。”
再然后,便是一对苦命鸳鸯被拆散的故事,那道士将那梅花女鬼收了,耗费了三天三夜,这酆城也因为这斗法三日不见日月,乌云蔽日,直到那女鬼被彻底收服。
“其实她原本可以逃走的,只是那道士打不过女鬼,便是拿我爷爷的爷爷性命做要挟,女鬼迫于无奈,弃了兵器认输了。爷爷的爷爷失了女鬼之后,郁郁寡欢了很久,直到家人催促这才奉旨成婚,延续香火。”说完,林家公子哀哀叹了一声,“这段情史,至今还在我族族谱上写着呢!”
林家公子唾沫翻飞,众人的视线都在他这一处,姜维的注意力却是落在了男人身旁的女子身上,女子神色之间带着淡淡的哀,悲哀。似乎是注视到了姜维的审视,很快女子反应过来,回了一个淡淡的笑,收回了那股子哀伤,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又提了上来。
有趣,有趣。姜维心里只叹了两句,毕竟那是人家的家务事,她并不好插手。
姜维与芊芊在林家住了三日,三日后雪停,姜维开始收拾包袱了。
三日的查看足够,林家人算不得坏人,比起跟们她们流浪,小姑娘算是找到了个好的栖身之所。只是芊芊,还有些留恋。
“她有她自己的路,你也有你自己的道,分别总是要经历的,以后你会慢慢的习惯。”
芊芊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我知道的。”说着也跟着她一起收拾起来。
其实下山的时候,两人带的东西并不多,无非是几件衣服加上些散碎银子而已。不过听闻他们要走,林家很是客气,送了不少的东西给她们,除了银子,还有些小首饰胭脂以及过冬的衣服。能考虑到需要过冬的衣服,这样的心思,必定是那林家夫人无疑了。
姜维收拾好了,与芊芊道,“你在此处自己玩着,我出去一趟。”
姜维去了一趟林夫人的那处,那是西苑的一处小宅子,并不在主院。这些,也是姜维无意之中听婢子们说的,当然她们说的并不只是这些。
大多时候,婢子们讨论的都是夫人如何如何刻薄,爷如何如何温柔,以及,些许进不得耳朵的刻薄话。
还未到那宅子前面,便是闻到一股幽香,往前几步,穿过月亮门,便是满目的白梅。
满满一个院子的白梅,傲立霜雪之中,仔细地看,会发现些许不一样来。
姜维盯着那雪白的梅花看了许多,直到人声响起,“姜姑娘该知道,我这一处是禁止不相干的人出入的。”那话说的很平静,无波无澜,却带着无形的威严。
姜维的视线由那梅花转移到一身雪色素衣的林家夫人身上,这样的天气,她却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长裙披着一件披肩出来了,想来出来的时候是很匆忙的。但,似乎不止是这样。
姜维并未理会她的话,转头过去看那白梅,“白梅高洁,红梅美艳,粉梅温柔,林夫人喜欢哪一种?”这话是问话,可还不等林夫人回答,姜维自问自答,“白的吧。”
“姜姑娘,若是不嫌弃,请进来说话。”台阶之上的女子开了门,此刻再回头看,那女子眼睛里,又带了那股子哀哀的情绪。
这话,说得有些久。
林夫人的房间很是简单,房中装饰不过壁上的几幅山水画而已,两张凳子,一张桌子,外加一屏风,一张床罢了。
“空空荡荡的,不那么伤眼睛,我喜欢这样的感觉。”说着,林夫人给姜维到了一杯茶水。
“菊花茶,刚刚泡好的,此刻喝最好。”
冬日里喝菊花茶,姜维没有试过,端起来尝了一口,还不错,淡淡花香萦绕鼻尖心头,也就是这样的感觉了。
“若是我猜的不错的话,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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