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的一夜照料,有他的体温暖着,她额头的湿帕一直替换着,烧倒是退下去不少。
薛直抱了她一晚上,半边身子发麻,起来活动了下,便横抱起她下了山。打算先趁着天色尚早把她送下去,再折回来继续搜寻两个孩子。
雨后的山路泥泞不堪,薛直抱着她也不敢走快,饶是这样还是几步一个打滑,十分艰难地下了山。
一下山,薛直就看到了郑仁。
郑仁带了几个官差,已经在分拨准备上山。
郑仁一眼便看到了面色苍白的郑绣,忙上前接过她,“阿绣这是怎么了?”
薛直言简意赅地道:“大姑娘淋了雨,发起了热。脚上也扭到了。”
郑仁点点头,道:“麻烦阿直先去请大夫,我把阿绣送回家。”
薛直问:“那两个孩子……”
郑仁道:“两个孩子昨夜已经回来了,说是上了其中一座小山迷了路,后来找到了路就回来了。”
两人简单说完话,薛直径直去镇上医官,郑仁跟官差交代了两句,让他们回衙门复命,他自己则抱着郑绣一路回了家。
郑家一家子都是一夜没合眼,先是担心郑誉。后来郑誉和薛劭自己回来了,又变为转为担心郑绣。
后半夜那场雨整整下了一夜。没人再敢冒然上山。郑仁连夜托了关系,报了官。就等着天一亮就整装待发,上山搜救。
郑仁带回郑绣后,把她放回屋里炕上。
“绣丫头不见了一夜,怎么弄成这样?”郑老太也是急红了眼睛。
郑仁道:“她跟阿直在山上,淋了雨又扭了脚。我已经让他去请了大夫。”
“孤男寡女,”郑老太抹着泪,“这绣丫头以后的名声可怎么办?”
郑仁眼下想的却不是这些,昨夜对他来说,简直是人生中最难熬的一个夜晚。先是是去了儿子的音信,后头又说女儿也不见了踪影。如今一双儿女都回来了,他只希望昏迷之中的女儿能平安无恙,除此之外,再无他求。
“娘,先不说这些了。大夫一会儿就该到了,你先给阿绣换身干净衣服。”
郑老太应了一声,利落地给郑绣换了衣裙。
*
不多时,薛直请的大夫也到了。
大夫给郑绣诊过脉,开了退烧清热的方子,又检查了她的脚踝,幸好没有伤到骨头,便开了药酒,交代郑家人一天三次给她揉散淤血。
其实之前薛直在她昏睡时,已经查看过她的伤势,知道没有伤到骨,只是扭了筋,揉散淤血再静养就好。只是眼下也不方便说就是。
郑老头和郑老太听完大夫的话舒了一口气,郑仁怕他们体力不支,就让他们回屋休息。
这一通忙过以后,薛直和郑仁送大夫出去。
郑誉和薛劭都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只敢无声地跟在大人后头忙前忙后。
刚送到门口,薛直忽然身形不稳晃了几步,郑仁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忙唤住准备出门的大夫。
郑仁扶着薛直在堂屋坐下,大夫替他把脉,然而手腕一翻,赫然就见到两个细微的压印伤口。
“这是……被蛇咬了?”大夫惊声问道。
薛直闭了闭眼,觉得没那么晕眩了,“没事,只是一条小蛇。”
大夫仔细检查过伤口,又用了小刀,在他手腕伤口出割了一下,却见那伤口流出来的血都是乌黑的。
“这蛇有毒!”大夫说着又给薛劭把过脉,见他脉象沉稳,不似有事。不过这蛇毒之事可大可小,也有那等被蛇咬了,起先无事,最后却毒发身亡的人。
“可能医治?”郑仁的脸色铁青。
大夫犹豫道,“时间毒虫毒蛇千万种,并不一定能根治。只可勉强一试。不过这里不是的地方,还请跟我去医官走一趟。”
郑仁就扶着薛直跟着大夫去了,交代两个孩子留下。
郑誉和薛劭都急了眼,没想到自己一次调皮,竟然酿成了这样的后果。
“姐姐还在里头没醒,要是薛叔他……”郑誉说着已经小声啜泣了起来。
“我爹不会有事的!”薛劭斩钉截铁道,只是小脸上的神情也异常严峻。
两人说着话,又一起去守到了郑绣的炕边上。
*
郑仁陪着薛直去了医官,用药草敷了伤口,又包扎过。
郑仁跟着大夫去抓药,薛直在内室休息。
“这毒……您可有法子?”那大夫是镇上最大的医官杏林堂的主治大夫,从前在州府里也是出名的。只是年纪大了,想念故乡,便带着一家老小回来了。
那大夫思忖片刻,道:“眼下瞧着确实无事。但那蛇毒确实是有的,老夫不敢托大,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郑仁眉头紧蹙,“若是严重的话……”
“恐会影响寿数。”
*
郑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晌了。外头太阳大好,阳光从窗子倾洒进来。照的屋里暖融融的。
他一睁眼,就看到了时候守在边上的两个孩子。
“姐姐,你醒了!”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惊喜道。
郑绣还觉得有些昏沉,嘴里泛苦,想来应该是昏睡的时候有人给她喂过了药。
“你们平安回来就好。”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干涩。
郑誉忙去通知郑老头和郑老太,薛劭桌边给她倒了杯水,郑绣就着他的手抿了两口,才觉得喉间舒适不少。
郑老头和郑老太闻讯而来,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庆幸笑容。
“绣丫头醒了就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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