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府上下一头雾水,末了,几人到底不敢小觑此事,万一这《诗经》里暗藏着什么要紧的消息呢?
一壁继续审他、一壁拿着《诗经》翻了几日,又结合今日政局苦苦思索,还是无果。
张路叹息之余一咬牙:还是先回禀一声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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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祁乍闻此事也是一懵,觉得荒谬至极:“背《诗经》?”
“是……”张路眉头紧皱,“而且就那么一首,来回来去的,好几日了。”
霍祁想了一想,问他:“哪一首?”
“就是……”张路回思着,禀道“‘访予落止,率时昭考’什么的……”
《访落》!
霍祁生生震住,窒息了一瞬,僵硬道:“人呢……”
张路被皇帝此番反应弄得有些无措,察觉出些不对头来,连忙回道:“还在禁军都尉府。臣……把他带来?”
“不必……”霍祁长长地缓了一口气,“朕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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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宣只觉得,再这样过上几日,他的血都快流干了。
还等着回宫的那人怎么办……
还有……其他的大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直嘲笑自己低估了这帮废物——他原想着,自己被他们“抓”回来,他们都知道他知道许多底细,那么他一再要求见皇帝……他们应该会答应。
想得太容易了,眼下看来,就是死在这,他都见不到皇帝。
那总得想办法给沈宁递个信儿。
“喂。”他挣了睁眼,唤了看守的狱卒一声,目光投向不远处木案上的水壶,“兄弟,给口水喝。”
狱卒愣了愣,好似有些犹豫,到底还是心软了。开了门进来,走过去拿起水壶倒了碗水递到他嘴边,倒是半句交流都没有。
突然而至的一声“陛下驾到”惊得楚宣把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全数呛了出来,狱卒更是吓得想跑,回头一看……
已经晚了。
碗扔在一旁,那狱卒满是心虚地伏地下拜,心中大呼自己发善心发得太不是时候。
皇帝站在门边,一语不发,加之牢中本又阴暗,瞧不清神色,不知他是喜是怒。
如此让人心惊的情状持续了好一会儿,皇帝终于走了进去,开口间还是满含不可置信:“居然是你……”
“自知不该此时让陛下知道……”楚宣干笑了一声,无可奈何,“可这帮废物太冥顽不灵,昭仪娘娘还等着……”
“兰薇?!”霍祁眸色一亮,很快定了神,扬音唤了人来,“回宫,传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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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日无果的事情可算有了进展的时候,禁军都尉府指挥同知很有自知之明地辞官不干了。
从楚宣身上搜出的东西送进宫时,御医正为他疗伤疗得直擦冷汗。
将东西递到跟前的宫女也被伤势吓得不敢多看他一眼,死死低着头,将托盘上的东西送到他眼前,听得他说了一声“好了”时,大松口气,立刻退下。
“陛下,这个……”楚宣将手上的玉牌递给霍祁,“一共两块,昭仪娘娘拿着一块。陛下拿着这个……在长阳城内随便找个游侠,他三日之内能带陛下找到昭仪娘娘。”
“多谢。”霍祁伸手接过,多日来的紧张倏尔放下一半,楚宣又道:“越辽的事……”
“不急。”霍祁微一颔首,“你先养伤。”
他自己也还要先找回兰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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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兰薇已经在盛阜待了六七日了。原是昨日要离开,身边的游侠却莫名其妙地劝着她们多留两日。
未说原因,她倒是也听了,心下却是惴惴不安,难免担心他们中会不会也有霍祯的眼线。
又到了晚上,客栈的房中安安静静的,简小霜闷了半天,终是忍不住说了自己的心思:“娘娘,奴婢觉得……不大对头。”
确是不大对头。
席兰薇颔了颔首,轻叹了一声:“再等等吧,明日若再不让我们走……我定要问个缘由出来。”
便还是安心地上了榻,简小霜照例只在侧旁打了个地铺,说什么也不敢跟她挤在一起睡。席兰薇望着房顶,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过了一会儿,就听不到简小霜的回音了。
睡得真快……
她自然没能顺利入睡,一如既往地辗转反侧一番,最后索性把衾被蒙在脸上,想隔开万千思绪。
迷蒙中,隔着衾被,好像听到一阵嘈杂。
眉头一皱,席兰薇猛地将衾被拉开,侧耳倾听着,确实很吵。
“小霜!”她低唤了一声,小霜立刻惊醒,不安道:“怎么了……”
“不知出了什么事。”她一边说着一边下了榻,理了理衣衫,“先起来。”
简小霜也忙不迭地起了身,二人连日来睡觉都未敢更衣,怕的便是夜里突然出什么事跑都跑不了。
也不敢出门,便这么在屋中等着,四只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均是一层冷汗。
少顷,房门被叩了一叩,外面传来的是这几日与她们在一起的游侠的声音:“夫人?可方便进么?”
简小霜比她更怕些,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大晚上的……你进来干什么!”
外面静了一静,好像听到有人吩咐了一句什么,便听到脚步离去的声音。
一切归于沉寂,屋内屋外都是一片漆黑。席兰薇定了定神,悄声对小霜道:“我去看看……你留在这儿。”
小霜刚要拦,她却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噤声,兀自轻手轻脚地向门边走去,简小霜只得小心地跟着。
在房门边静静听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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