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尧明白这是考较他来了,坐直了些答:“德叔,我们打算初期从小做起
,因为走共同合作的形式,前期的承包费用这一块减免了不少,年产十五万吨的
矿只需要三百万到五百万投资。主要是买设备和跑证照的费用。”
“证照倒是不用担心,只要你们两个用心搞,德叔这张老脸还是有点用的。
”德叔沉吟着微微颌首,“前期做了不少功课?你小子,难怪躲那山旮旯去了。
股份比怎么算?”
“这个要详细谈,但是决策权一定是我们的,这是底线。……”
德叔又问了不少细节问题,瞅瞅耷拉着脑袋打瞌睡的黑子不由心头火起,一
脚踹黑子小腿上。
“混小子,脑子留着装马尿呢?”
黑子迷蒙蒙擦擦嘴,“谈完了?谈完了睡觉去,我明天还要值班。”
姜尚尧和光耀同时轻笑出声,德叔莫可奈何挥挥手,“去吧去吧。石头,你
在这儿多住几天,走时我给你消息。”
姜尚尧答了个是。就听得德叔继续说:“别的事你也上上心,没见光耀天天
忙得脚不沾地的?”
这是提条件来了。姜尚尧心如明镜,特意望向光耀,诚挚一笑,说道:“光
耀哥,先麻烦你多担待点,这半年我把矿搞起来丢给人管,到时候能帮得上什么
忙,你只管说。”
光耀连称不敢。德叔眯眯眼,看着这三兄弟不禁老怀大慰地笑起来。
姜尚尧和黑子出了书房,光耀忙乎着煮水,德叔兴致大发,自己动手烫起杯
壶来。他将壶上水珠缓缓拭去,忽地一叹,“石头滑头了不少,不能再叫石头了
。”
光耀笑容可掬,回说:“德叔,这是好事,人大了总要有点历练。”
“臭小子,有城府有心眼是好事,用到我老头子身上算什么?才出来那会说
到生意上的事,推三搡四的,又跑去山窝窝当黑工,我还真以为就这么消沉下去
了。哪知道藏头缩尾地,原来捣鼓了这些来和我谈条件。谈条件也算了,还把黑
子拖带上。”
尽管难得一见德叔气呼呼的模样,光耀还是品出言若有憾心则喜之的味道来
。当下笑吟吟地,也不做声,手上重新给德叔沏茶。
“这孩子,书没读过多少,脑子着实好用。”德叔品一口茶,咂砸嘴上余香
,又说道:“省里要收紧政策了,省能源总公司年后就重组,这是要走整合资源
统一管理的路子。一整合下来不知牵动多少人的神经和钱袋子,顶难而上,新书
记有魄力啊!臭小子!也不知怎么琢磨的,想法倒是和上头的策略不谋而合,只
不过一个为私一个为公而已。”
谈到正事,光耀肃然,认真思索了片刻,说:“德叔,这事其实有的做。于
胖子这一进去,我们之前布的局也就散了。聂二这次得了手,转头目标就是我们
。我看,今年生意不太好做。铁路上还能抓稳,公路上难说。”
“我也是这想法,他既然要正面打过来,那我们抄他后路去。等石头他们去
捣鼓煤生意,做大了直接吞了他。”德叔眼里掠过一抹厉色。
“德叔,那……于胖子那边,他以前那几起抢劫案子,要不要把底抄出来?
干活的几个还在里头蹲着,随时能反底。”
“丧狗有没消息?
“没有。石沉大海一样,这几年没半点音讯。”
“穷家富路,他走时带的那笔款子用了这些年下来,也剩不了多少了。多留
意着他老家那边的动向,这个祸害不能留。”
德叔说完仰靠向沙发背,闭目沉思。灯光昏黄,光耀这一端详,才发现德叔
竟然老了很多,眉间满是疲惫与厌倦。
良久,德叔长长吁出一口气,说道:“老于这回想必是要扒几层皮下来,等
出来了也不成人样了。我们这一拨,聂大最狠,聂二最毒,老于最奸滑(我最实
诚)。最先赚到钱发了财的也是老于,想不到临老,反而是他先倒霉。……算了
,我也老了,不想手上沾太多荤。”
“是。”光耀答了句,心想古话确实没错,人一老心就软了。
年初八,姜尚尧打电话问庆娣要不要一起回冶南。庆娣早在家住够了,不顾
妹妹哀怨的眼神,收拾好东西说走就要走。
爱娣捧着一包妈妈准备的吃食,磨磨唧唧地跟下楼,“我才跟向蕾蕾吵架,
你又要走,这年过得真不痛快。”
“你少问人今天买这明天买那,保准不吵架。爱娣,你也学着心疼人吧,向
雷攒钱也是为了你。”
下了楼来,黑子和姜尚尧早已等着。看见庆娣手上的花盆,姜尚尧微愕。想
起这盆杜鹃的来历,庆娣自己先红了脸,装作不在意地说:“我妹把这花养得快
死了,黑子哥能送我们回冶南就太好了,我还正愁这么多东西不好带。”
姥姥的那盆五宝珠!姜尚尧恍悟,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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