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阿昭……”
一声声的高呼,一声声的哀求。
她是将军,统帅十万兵马的大将军,战场上,没有任性的余地,永远要冷静。
任凭心里是火烧般般的痛,任凭五脏六腑都是打结的痛。
她耗尽全部的意志,终于克制下悲痛得要发狂的冲动,为她停下了脚步。
“就这样,”柳惜音嘴角微微扬起,就好像儿时祈求她带自己去偷溜去湖边玩的那个小女孩,褪去算计心机,褪去狠毒色彩,脸上只有孩童般的纯洁,她平静道,“陪陪我,一会就好。”
叶昭深呼吸,终于从喉咙里憋出一个字:“好。”
亲兵们把守地牢,看风。
她紧紧抱着她,坐在地牢的石阶上,喃喃低语。
“阿昭,你说会不会有一天,女孩子可以读书,可以习武,可以做生意,可以做官,可以打仗,可以做所有男人能做的事?”
“会的,总有一天。”
“阿昭,你说会不会有一天,女孩子不再被关在宅子里,看着四面墙一面天,可以海阔天空任遨游?”
“会的,一定会的。”
“阿昭,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普通女孩也可以随意跳舞,不被歧视?”
“会的,你会是女孩子里最美的那个。”
“你能一眼认出我吗?”
“能。”
“阿昭,等到了那一天,你不要再做女人,来娶我好不好?”
“好,我娶你。”
“没有他?”
“没有。”
“阿昭,我好高兴。”
“……”
叶昭抱着瞳孔渐渐涣散的柳惜音,轻轻拭去她脸上的血污,温柔在耳边低语,仿佛情人间的呢喃,随着她的身体越渐冰冷,嘴角的笑意却越渐越浓,苍白的脸色浮起红晕,就好像晚春里,用尽全身气力灿烂怒放的桃花,美不胜收。
东风慢,留春春不住,刹那芳华,春逝去。
“阿昭,我看见爹娘了……”
幽暗地牢,她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光彩。
然后,繁花落尽。
叶昭起身,解下袍子,轻轻将她掩住,然后合上那双世间最美丽的眼睛,握紧刀柄,踏着满地血污,转身离去,没有留恋,没有停顿,没有迟疑。
这条她耗尽一切铺好的大道,她必须坚定地走下去。
“惜音等等,待驱走虎狼,我带你回家。”
终章
天空翻起鱼肚白,风卷黄沙,刮起旗帜,十万大军立于通阳城西门外,战鼓息,人静默。
伊诺皇子抢先登上墙头,举目远眺,旗帜下,是熟悉的银甲银盔,腰杆挺得笔直,手持八十八斤大刀,就好像一杆永不疲惫的枪插在马上,剑眉挑处,寒星闪过。
是她,就是她。
他忍不住笑了笑,雪白的牙,像饿狼的利齿,挥挥手,弓弩手上前,张弓搭箭,指向抬着巨木飞索准备攻城的士兵们。
“呸!真不将东夏放眼里吗?!”号令未下,众军未发,大皇子已带兵追上城墙,跟在后头眺望,抢着吩咐,“严防死守!看着婆娘还有什么手段!”然后警惕地看眼伊诺皇子,命令,“此战指挥者应是我。”
伊诺皇子的注意力被打断,听见他这番说话,怒极,按耐不住:“我此生最恨之事,便是有你这个蠢笨如猪的兄弟。”
大皇子拔刀:“狗杂种!你在说什么?!”
伊诺皇子喝道:“蠢货!都到这个时候了!看清楚,柳惜音是大秦的刺客,父王已死,几位部族首领因此昏迷不醒,你还要在大敌当前时起内讧?是不是要让敌军攻破城墙,致大军与死地方休?!”
“胡说八道!”大皇子坚持,“别忘了,她是祈王亲手送来的美人,你倒是说说,为何谋反的祈王要送大秦的刺客来东夏帮助皇帝?你真当全天下都是傻子不成?!若非你怂恿父皇,将祈王逼得狗急跳墙,事情何至于此?!”
伊诺皇子也想不明白为何祈王要送大秦刺客来,他一时语塞,久久后道:“或许他不知道此女与大秦有关。”
大皇子冷笑:“证据呢?”
退步就是放弃皇位,退步就是秋后算账的绝路。
明知是陷阱,放弃却是死路,他们谁也无法将皇位拱手相让。奈何大军压境,千万仇恨也要往后推,两人再对峙片刻,终于冷静下来,暂时联手,各自指挥部族,共同抗敌。
通阳城外,大军中。
初上战场,夏玉瑾的心跳是前所未有的快,肩上沉甸甸的盔甲,手里握着的长刀,耳边呼啸着的风,战火辉煌,少年时的梦不敢置信地实现了。骑着马的腿阵阵发酸,肩膀每寸肌肉都在累,脑袋无法思考,可他依旧在马上坐得笔直,学着用和叶昭般锐利的眼神,看着通阳城墙,脸上上仿佛久经沙场的老将般,毫无畏惧。
郑将军不断做出部署指示,扮装成赛玉郎用叶昭的声音发号施令,前锋部队开始佯攻。
所有人各司其职,都在等待着信号发出,叶昭冲到西门,就是汇合总攻之刻。
孤烟升起,信号发出。
通阳城内,杀声震天,粮草仓库火光冲天,伊诺皇子惊讶地回过头,心知又中了叶昭毒计,急命人回防,勘察敌情。
有东城守城士兵冒死逃脱,拼着最后气力报信,说叶昭将军与伪装的祈王使节勾搭,侵入东门,捣了自家的军需处。
大皇子没见过叶昭,不清楚她长相,有些诧异:“若叶昭在后方,前面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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