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摸到自己的脖颈后面,抽出了银针,头晕眼花了好一阵,使劲咳了两声。
“主人,你这样伤嗓子呀。”煦儿不忍道:“若是荔枝在,肯定不准你这样。”
“若是荔枝在,我就要活生生被烦死了。”唐海黎心中一笑,调侃道。
四天后。
马车飞驰在去往蛇林的胡杨林路上,正值正午,艳阳高照,前方的群马所扬起的尘土漫天飞舞。蛇林是潮湿之地,而现在路经的这条路却是沙土之地,有着许多流动性沙丘,扬沙十分频繁。
姜蒙楽和姜沐在前方骑马,后面跟着骑兵。
唐海黎心中是叫苦不迭。唯有她一人是坐马车,夹在骑兵和步兵之间,恰好就被糊了一脸的尘土,这车前的布帘挡也挡不住。她现在严重怀疑姜蒙楽小子是故意的,不然何以解释死活都要让她坐马车,就好像她不坐这马车,他立马就要自刎而亡一样。
迫于淫威,她答应了。于是现在一手抬着衣袖挡脸,一边心下无限凄凉。只盼早点到靠近蛇林的地方。
这条路上干净得要命,除了漫天飞扬的黄尘,什么也没有!一望无垠!
干燥的空气和不停往脸上糊的黄尘,让唐海黎不时地从心底涌起一些奇怪的想法。比如,有机会的话,她一定要把姜蒙楽按到沙里,让他当一当胡杨树,感受一下这个滋味儿!
然,虽然心中无限抓狂,但表面上还是要做出为人师表的样子的。
他们在九个时辰后到达了蛇林前,在后方伪装成一些步兵的影女的帮助下,所有人都抹上了特制的草汁,会让他们在蛇林内虫蛇皆远避之。
在进入蛇林之后,姜蒙楽突然驾着马跑到队伍中央,在唐海黎马车旁停下了。
窗口的车帘子被人撩起,姜蒙楽问:“先生累了吗?饿了么?”
唐海黎淡淡道:“有些饿了。”
姜蒙楽笑着从怀里取出一包点心,包装得精致,保管得十分妥帖,看来是早有准备的。递给她后,又道:“先生有事就叫我,不要老一个人闷着。”
唐海黎应了一声“嗯”,他才放下帘子。
不一会儿,刚走的马蹄声又来了。
马车外响起温雅清凌的声音,还颇带了些关怀的意味:“先生,睡一会儿吧,快到了,到了还得花时间休整扎营呢,得忙活好一阵。”
若不是这声音太过熟悉,她会以为是姜沐了。毕竟姜蒙楽从来都是趾高气扬的,刚刚那话从他口里出来,就跟鬼上身了一般让人惊恐。
唐海黎道:“嗯,知道了。”
天刚蒙蒙亮,此时她是无论如何睡不着的,只小眯了一会儿,就下马车了。
走到一半,遇到了巡查队伍的姜沐,唐海黎玩笑道:“怎么样,紧张吗?”
姜沐微微一笑,一脸苦涩地看着地面,喉结滑动了一下,道:“紧张极了,从前一见如故的人,如今不仅是再见陌路,还要兵戈相向。真的是紧张极了。”
别人家旧友的事,人家缅怀起来,她也不好插话,只得转了个话题,“可见着煦儿了?”
“在步兵那边忙着。”姜沐道,“刚想起来,蒙楽跟我说,等您醒了,告诉您,让您好好呆在后方,打仗这种事情我们来就好,您只管指挥。”
唐海黎眉头抽了抽,太膈应人了。
不过,她既和他父亲约定过不使用武力,那呆在后方也好,想了想道:“好吧。”
☆、回忆杀
唐海黎揉了揉头,转身回了马车上靠坐着。
外面的搭营排守声还颇有些乱糟糟的,似乎还在整顿中。
蛇林里的空气跟之前路上的完全不一样,湿漉漉的,虽然是夏日,却让人喉咙里总呼吸到秋冬的寒气,感觉到处都是湿气沉闷的氛围。此时身在蛇林,不由得就让她想起了同样能控制蛇林毒物的左篱,他和她初识是在她去慈国修学的那年。
这湿漉漉的寒气也让她联想到了冰霜蔓延的慈国。
寒冬腊月里,冰溜子像透亮的水晶小柱子,一排排地挂在房檐上,雪几乎把窗户也堵住了。虽然寒冷,但并没有丝毫影响到唐合与左篱下棋的兴致。
那年唐合刚满五岁,但左篱已经二十有四了,整个下棋的场景怎么看怎么违和。
“老合,该你了。”左篱指尖捏着颗棋子,笑得一脸无害,似乎连下一步都早已想好了。
唐合揉了揉头,拿起一颗棋子往棋盘上随意一丢,玉桌上大半的棋子都被毁了位置。然后她自个儿“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干嘛,干嘛呀,好好的一盘棋被你给毁了!”
左篱嘴上说这么说,整个人却是一动未动,脸上还挂着宠溺的笑。
唐合打了个寒颤,骂到:“咦,老变态!喜欢小孩子就自己去生一个呀,别老看着我!”
左篱坐到她旁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也想生啊,可惜我不是女人…白头发配小孩的脸还蛮有趣的,挺好看。”
唐合眼角抽得可怕,挑眉道:“能不能别这么恶心!”说完就毫不留情“啪”地一声打落头上那只摸来摸去的手,接道:“怎么,今日不听琴课?”
左篱心疼地揉了揉自己的芊芊玉手,“不听也罢。你的琴音已经修超过那师傅了,还修什么——”话还未说完就开始嚎了起来:“啊啊啊…真的疼,你怎么那么大手劲儿,下手不能轻点?”
唐合揪着左篱的发冠,一把扯了下来。他的头发顿时散在肩后,像黑色的瀑布从头到脚倾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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