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爵眼神一冷,声线也低了八度:“你找死。”
贺渊急忙伸手扣住阿爵的腕子:“有话好说,忠叔是元老,你也不想事情再恶化。”
阿爵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没听到贺渊说话,他眼神凶狠地盯着忠叔,只要贺沉一声令下就当真会打爆对方的脑袋。
贺沉冷眼看着一切,也没阻止阿爵,只是侧身往前一步,反而站在了人前正中央。他冷静地望着乌央央一屋子人,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逼人:“想要我交权,就要看看你们有多大本事。说我弑父杀兄,拿出证据给我看看。”
人群里开始有些骚动,低声耳语,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主动挑衅。
倒是忠叔身后一个男人跨了出来,他说话气势很足,只是嗓音还是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栗:“贺老三你别得意,真以为我们没证据?大哥走了不把股份留给妻儿,却全都落在你手里,谁都知道你和他不对付。如果这些不够,还有人证。”
接着有人配合地站出来,一个身穿黑色套装的年轻女人安静立于贺沉身后,脸上没有任何妆容,看起来分外憔悴。她眼眶发红肤色苍白,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说话时也颤颤巍巍、怯懦无助:“我可以作证。”
“孟小姐是贺老的妻子,她说的话总不可能作假。”
孟云洁胆怯地看着贺沉,语气低低地:“贺沉之前有批货出了问题,为此和贺老起过挣扎,他还拍了我的裸-照威胁我,他对贺老的行程非常清楚。从我这查出这些事不就贺老就发生意外了,不是他还能有谁。”
随着孟云洁的话音落下,周围一群人又是义愤填膺地开始起哄:“贺老三交权!”
温晚没想到一场葬礼最后会变成这样,之前只觉得贺沉这人阴晴不定很难琢磨,现在看他在贺家的处境居然这么……她也说不上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儿,反正不是那么痛快,看到他处境堪忧,居然有些同情。
不过那男人显然比她的承受力强了太多,众人指责之下,他也是一副岿然不动的架势,居然还嘴角噙着笑,慢慢走近孟云洁。
那孟云洁像是真的怕他,往后退开一步:“你,干什么?”
贺沉笑道:“孟小姐虽然只是三流演员,演技却让人叹服,不继续拍片儿实在太可惜。”
孟云洁脸色煞白,肩膀瑟瑟打颤:“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别想再威胁我,我不怕。”
贺沉点了点头:“是实话,我没说是假的。”
贺沉这话一出口底下便是一阵哗然,大家都没想到贺沉会这么轻巧地承认,温晚也被贺沉那样给惊住了,难道他真的不怕背上弑父杀兄的罪名?或者这一切本来就是真的?
她再看贺沉的时候,觉得越发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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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姐说的这些都是实话,不过,你刚才那番话怎么听都是一己之见,只是推测而已。证据呢?”贺沉笑笑地望着孟云洁,只是眼底没有一丝温度,“如果还没有,别再浪费时间。”
孟云洁紧咬下唇,一双眼狠狠地瞪着贺沉,可是她嗫嚅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贺沉挑眉,作势思忖几秒作讶然状:“倒是孟小姐不顾照片被曝光的危险也要出来说这番话,勇气可嘉。不知道后面,是不是有什么更难启齿的原因?或者,更诱-人的利益?”
孟云洁气得直哆嗦,偏偏被贺沉看着连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口。
局势在瞬间似乎又有了转变,可是温晚发现还是有那么一群人蛮横地继续揪着那些流言蜚语不松口:“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既然事情发展成这样没有个定论,倒不如把公司交给老二。”
说话的似乎也是贺家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威严地坐在椅子上抬了抬下巴。
贺渊被突然提及,似乎有些意外,怔过之后便是摇头:“二伯,老三比我更了解公司,还是他更合适。”
被他尊称二伯那人倏地站起身,走近两人后拍了拍贺渊的肩膀:“早些时候你身体不好才让老三接的手,论辈分论学识你没差哪里。”
二伯说完看了眼贺沉:“老三,要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并不难,那就答应我的条件。反正你们是兄弟,谁来管理贺家相信你都没意见,等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再把贺家大权交还你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贺沉脸上,连带着温晚都有些紧张,贺家二伯这话其实有些不太讲理,而且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
他这话说的又圆又满,言下之意,贺沉要是拒绝交权,那就是有嫌疑、心虚的表现。
温晚都替贺沉捏了把冷汗,气氛变得越发焦灼起来。只见贺沉和那人对视片刻,耸了耸肩淡然道:“二伯费心了,我觉得,不怎么样。”
所有人俱是一愣,贺沉没再多说,抬手看了眼时间:“时辰差不多了,送父亲上路。”
即使众人依旧愤愤不平,还是没敢耽搁正事,贺霆衍上香之后已经有手下在做准备工作。温晚在人群里梭巡到贺沉的身影,只见他远远看着贺老那张黑白遗像,目光如冰。
像是感觉到她的视线,他皱眉看过来,随即便那么冷冷看着,几秒就收回了视线。
温晚不知道要不要主动和他打招呼,就是她再迟钝也清楚感觉到贺家分成了几派,而她现在一直和贺霆衍在一起,乍看之下倒是和贺渊、贺霆衍成了一派。
可是贺沉那副能冷死人的神情,温晚觉得还是别主动触霉头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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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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