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只用一条青丝带在头顶缠了一圈,青丝落满肩头,正病怏怏地躺在床榻上。
白青梓见她面色苍白,负手站在床边,声音温和地责问道:“简直胡闹!有了身子还上阵杀敌!好好的一条生命就这样没了……”
王凌燕头疼,红着脸,低而无力地分辩道:“我又不知道……我身子一直与平常无异,哪里知道有小娃娃被塞了进去……”
方才,沈眉南在替她医治时,便阴阳怪气地嘲笑了她一番;后又有药罐子痛心疾首地数落着她。她的耳根子才清静了一会儿,白青梓这一顿不轻不重的指责训斥,更是令他惭愧又委屈。
她更担心,沈姜若是知晓了此事,定然也会责骂她。
她虽没有做好为人母的准备,可是,一条刚刚有了生命的孩子,就这样因为自己的大意而没了,这种感觉很奇怪,又酸又甜又苦。
白青梓见她神色黯然,没再多说责备的话,缓了缓神色,道:“边关战事已了,善后的事我来处理。我安排人送你回祁门,也命人送封信给玄坪。”
王凌燕应了一声,又叮嘱道:“孩子的事,暂且不要与他说。我会寻个合适的时机,亲口对他说。”
白青梓应下后,便命苏聪着手去安排此事。
这段时日,因沈眉南留在军中配合药罐子救治伤员的缘故,王凌燕倒没再给她脸色看,依旧如从前一般,亲切地唤她“师姐”。沈眉南即使内心抵触,面上不耐,却只能心平气和地与她相处。
她听说王凌燕即将回祁门的消息,便前来营帐找到了王凌燕:“你要回去了?”
王凌燕淡淡点头:“嗯。边关战事已了,师姐有何打算?”
沈眉南道:“天一阁的追杀不会终止,沁儿跟着我会有危险。索性沁儿一直待在谷园,天一阁的人也认不出她的身份来,我想请你带她回祁门,好好照顾。”
王凌燕并不推辞,而是望着沈眉南,问道:“你呢?”
沈眉南自嘲一笑:“留在军营里,好歹能掩人耳目。”
王凌燕惊讶:“军营里全是大老爷们,你受得了?”
沈眉南道:“受得了受不了,我还有路可选么?我虽不知天一阁为何要与我们过不去,但也知道天一阁一旦察觉到我的踪迹,那时便是我的死期了。可我不能让他们连沁儿也害了!”
王凌燕心中有些动容,叹息着:“那你便留下来吧!有平清王在,你倒也安全。”
白青梓安排苏聪护送着一行人回了祁门。
边关消息不通,王凌燕在回祁门的途中,所见所闻皆让她震惊。
她不曾想到,不到一月的时间,江湖朝廷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两帝并立的局面竟演变成了三子夺位的僵局。
而早已宾天的先帝白青杉竟还活着!
他以帝王之姿重现朝堂之上,群臣哗然,百姓愕然。
白青杉说:“朕会在一个月内,在太子、四皇子和七皇子中选一位能承继大统的人,还我百姓一个清平盛世!”
远在江宁的文臣武将听闻已是坐不住,纷纷向明逢礼出言建议:“这是个什么世道?当做皇帝是过家家么?先帝早已宾天,太子才是正统的继承人!明大人,机关炮已制作完毕,我们不如一举拿下皇城,管他什么的冒牌先帝,只管扶太子上位!”
明逢礼道:“静观其变。”
一人厉声道:“我们只认太子为天子!皇上被诱往天一阁,至今未通消息,我们难道真的要坐以待毙?”
明逢礼依旧是冷冰冰的四个字:“静观其变。”
明逢礼回到府中,吴曼如便上前为他脱掉了披在外头的披风,柔媚一笑:“有客人。”
明逢礼不禁皱眉,神色冷淡地问了一句:“谁?”
他一边问着吴曼如,一边往正厅走去。
厅内,端然而坐,慢慢啜饮着热茶的人正是王凌燕。
而前一刻尚与王凌燕谈笑自如的苏聪,见来了人,立即肃穆而沉默地立在一旁,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王凌燕看他在人前人后的态度转变,无奈地笑了笑,便起身向明逢礼行了一礼。
“明大人。”
明逢礼似笑非笑地道:“君不君,臣不臣,讲什么虚礼做什么?若真论君臣尊卑,也是明某给王姑娘行礼才是。”他示意她坐下说话,便在另一边的主人椅上坐下,望向吴曼如:“夫人,命厨子多做几道菜。”
吴曼如送来茶水点心时,她瞥了王凌燕一眼,见她眉宇间皆是日夜赶路的艰辛疲惫,笑着问道:“我看你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样,急着从边关赶回来,可是为沈郎……皇上之事?”
王凌燕并不作答,只是问道:“我只想知道沈姜在离开前,是否与明大人交代过什么?”
明逢礼讶然,笑着回了一句:“是交代了两句话。”
王凌燕紧张得压低声音,问道:“什么话?”
“他需要你回一趟金钩门旧址,取一样东西。”
☆、门路不通反而求之
因接连不断的灾害和兵乱,江宁城虽仍旧治理有方,却也没了清平时日里的热闹祥和,大街小巷已彰显出冷清颓靡之象了。
往日里客满为患的望江楼,也冷冷清清得不见多少客人,里里外外反而由天一阁未入阁的黑衣杀手守卫着。
过路的行人看着楼前那一张张泛着寒光的面具,哪敢接近,纷纷绕开了走。
王凌燕穿着一身利索干爽的靛蓝色劲装大步走向望江楼,守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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