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地问道:“小子,你老实告诉我,是什么感觉?”
沈姜一掌拍开他枯树般的手掌,冷着脸,道:“三日后,若不将血蝎子从我们体内取出,我会自己逼出来,让您酿不成酒!”
药罐子怔了许久,追着沈姜没入风雪里的背影喊道:“你个臭小子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我一大把年纪了,想抱重孙不行么?我们姜家断了后,我就指望着你这个外孙能生一堆娃娃陪陪我这可怜的脏老头呢!”
沈姜无视身后的哭诉,冒着风雪回到了祁门人士安排的一间简陋的村舍里。
王凌燕的床榻边,吴曼如瞌睡连连,头一下一下点着,惊醒无数次,猛然见到沈姜推门而入,喜得她赶紧起身:“沈郎,你可算回来了!”
沈姜礼貌又感激地向她行了一礼:“多谢夫人。天色晚了,夫人还请回去歇着吧。”
吴曼如掩嘴打着哈欠,眉眼弯弯地笑道:“沈郎还真是客气呢!我们先前被人迷晕了,可是睡了许久,一点儿也不累不困。”
沈姜见她眼神直勾勾看着自己,心中无奈,坚持道:“夫人还是请回吧。若是累坏了身子,明大人那边……沈某不好交代。”
吴曼如嘴角的笑僵住,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言语行为间的不妥,便顺着沈姜给的台阶下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对了,她期间似乎做了噩梦,一时喊着你的名字,一时又拼命喊着‘救命’,就是不曾醒过来。你夜里,还是多多留意一些吧。”
“辛苦夫人。”
雨雪落在纸糊的窗子上,声音清晰可闻。
沈姜走到窗边,将竹帘放下,回到床边抬手摸了摸王凌燕的额头,摸到了一层细密的汗,他顺手用衣袖擦去了。
沈眉南秘制的迷香里,以mí_hún草做底子,又添了孕妇乳香和已故少女身上的尸油,再加上她独特的炼药手法,一旦沾染上这种迷香,受害者会渐渐陷入昏迷状态。若不能及时救治,便会一直沉睡下去,直至死亡。
沈姜有些不明白,在那样的情形下,他应该也会吸入那些香气,却是没有丁点儿反应。
“莫非是夺魂丹?”
他想起药罐子曾说过,只要服下夺魂丹,他会做一段时日的傀儡娃娃。然而,夺魂丹也能让他不畏百毒。
想通此中关窍,沈姜忙取过剑在左手腕上割开一道口子,往桌上的粗瓷碗里放了半碗血简单地包扎后,他端着半碗血坐在床头,慢慢扶起王凌燕的身子,一边往她嘴里喂血,一边用内力将血渡进她的体内。
一盏茶的工夫,王凌燕的身体却突然发热起来,嘴里不停地念着:“冷……”
沈姜凑上前察看,发现她的脸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粒,身体却紧紧地蜷缩成一团,被窝里的身子发抖得厉害。
他再伸手摸她的身子,身上的衣裳已湿透,他赶紧倾身替她脱下一层层衣裳,脱到最后,双手已在微微发抖。
而王凌燕出了一身的汗,似乎好受了许多,胡乱抓住了正脱着她衣裳的那双手,拧着秀眉,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抗拒着摇着头。
沈姜见她香肩半露,定了定心神,抽出双手,动作迅速而粗鲁地卸下她身上的最后防护,王凌燕却猛然睁开了双眼。迷蒙混沌的双眼里,两点光渐渐明亮,待看清自己如今的处境后,她忙抢过被子将自己裹住,恼怒地瞪着沈姜,声音虚弱地骂道:“沈姜,你这个……登徒子,竟趁我……”
沈姜因她安然无恙地醒了过来,心情大好,任由着她在一旁谩骂。他将脱下来的衣裳一件件捡起整理好,整整齐齐地放在了床头的木凳上,又脱去了自己的衣鞋。
王凌燕见状,惊恐万分地道:“你要做什么?”
沈姜道:“睡觉。”
王凌燕失色:“我不要跟你睡一张床!还有,你脱我衣裳……简直是……”
沈姜已扯过她手中的被子,裹着被子将她抱住,一本正色地解释着:“你中了迷香一直昏迷不醒,喝了我的血后,流了满身的汗,我不替你脱掉湿透的衣裳,你会生病。”
王凌燕此时才发现他的左手腕上缠了布条,双手捧起他的左手,疑惑地问:“你的血……能解迷香?”
沈姜笑道:“嗯,能解百毒。”
这样毫无阻隔地被沈姜抱着,王凌燕觉得浑身发热,红着脸推了推他:“我不能这样睡着……”
沈姜笑着掀开被子,吓得王凌燕双臂环胸,嗔怒着:“沈姜!”
昏昏灯火下,被子下的风光让沈姜的目光蓦地一沉,不由低声轻吟着:“杨柳纤腰不堪握,素瓷粉肌不见峰。”
王凌燕被他这样盯着本是十分羞窘,听了他的话,似懂非懂,便推开他已搂过来的手臂,怒道:“你在嘲笑我!”
沈姜认真地道:“没有,我在夸你。”
王凌燕将信将疑,沈姜已是欺身而上,在她耳边低语:“忘了与你说,玄垠没事了,只是需要静养一段日子——你何时兑现诺言?”
得知祁兴无恙的消息,王凌燕只觉压在胸口多日的石块终于落了地。若是祁兴真有三长两短,她这一生也难安。
她这一生最怕欠人情。
她迈过了小和裳的心坎,坦然接受了沈姜的感情,不想后半辈子,与他带着对他人的愧疚过下去。
祁兴对她再好,她都无法做出回应。
所以,嫁给沈姜,既是成全了自己,也是为了彻底断了祁兴的念想。
久久的静默中,王凌燕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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