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绷带,心里愧疚又怜惜。
谷园一行,让她对金钩门的旧友再无任何期待,唯有沈姜,她不能放弃。
祁兴的生死未卜,沈姜的重伤昏迷,令她心力交瘁,却又不能就此倒下。
从前,她一向尊重沈姜的决定,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对她的好。
现在,沈姜更需要她,她得为他撑起一片天,不能事事只由着自己的内心。
他不愿去面对的过往,她会鼓励他勇敢去面对,陪着他一同面对。
毕竟,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王凌燕趴在床沿昏昏沉沉睡了一觉,忽听窗外响起了两声急促而尖锐的哨子声。
暗号!
这是平清王府中人士用来传递消息的暗号。
这两声尖锐又急切的哨子声,显然表示平清王那边遇上了大麻烦。
王凌燕推开临河的窗子,见停泊在河岸的一艘漆黑无光的画舫上,亮起了一点火光,忽地又灭了。
王凌燕拖着伤躯跃出窗子,身影在清冷月光下投下一地黑影。
她登上画舫,闭气凝神片刻,便道:“燕从月下来,河上谁掌灯?”
须臾,黑暗里便响起一道低沉压抑的声音:“聪自皇城来,掌灯传王意。”
灯火再次燃起时,王凌燕便见画舫中央直挺挺地站着满身风霜的苏聪。他举着灯站在那儿,灯火下的脸忽明忽暗,有几分急色。
王凌燕看清他的脸,才慢慢上前,在苏聪面前站定。
适时地,苏聪再次熄了灯火,言简意赅地道:“王爷被皇上以勾结镇北王之罪下了狱,需要走下一步棋了。”
☆、风起云涌时不我待
“下一步棋?”王凌燕惊道,“启动‘眼睛’?”
苏聪点头,又环顾四周,沉声问了一句:“为何不见祁堂主?”
王凌燕心中一痛,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了谷园遭遇的一切。苏聪听后沉默了许久,涩涩地问了一句:“太子没事么?”
王凌燕一时没反应过来:“太子?”
苏聪道:“沈姜。”
“无性命之忧。”顿了顿,王凌燕又道,“王爷情况如何?”
苏聪垂着脑袋,低低地说道:“王爷自逼退镇北王的军队,班师回朝后,便一直被皇上软禁在宫中。因王爷事先叮嘱过,不论他进宫遭遇了什么,时机未成熟之前,皆不可轻举妄动!哪知原本被逼退的镇北王再次挥师北上,扬言要血洗皇城,救出王爷……”
王凌燕在黑暗中坐了下来,抚着下颚,沉声道:“也许,镇北王最初的造反之举,就是一个引王爷上当的圈套……镇北王是皇上的人!”
苏聪却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皇上已下令出兵攻打镇北王……”
王凌燕霍地起身,托腮一边走动着,一边推断着:“没用的棋子,留着是隐患,自然要彻底摧毁!从王爷勤王之日起,不论胜败,皇上总有罪名安在王爷头上。若败,治他个护国不利的罪名;若胜,便是如今的情形了。”
苏聪思来想去,总算有了些眉目。然,他心中只想着如何营救平清王,对于主子所说的下一步棋也不甚明了。
因此,他才在形势不利的情况下,千辛万苦找来了江宁,希望王凌燕与祁兴能想想法子。
可偏偏祁兴如今也是生死不明,他也只能指望着王凌燕。
王凌燕在心中已有了初步的计划,正要与苏聪说说,却见苏聪那双在黑暗中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仿佛她能给他指引方向一般。
王凌燕默默吞了口苦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苏聪之为人,半年多的接触,她多少了解一些。
平清王身边的人,论忠诚,苏聪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只是,她曾听平清王在她面前评价过苏聪:不堪大用。
他只是一名忠心不二的侍卫,有勇有胆,却无谋,可信任,却不可重用。
眼下,祁兴不在,在依附平清王的众多谋士中,身在江宁,王凌燕还真找不出一个人来。她能想到的,也只有一个有着自己小算盘的明逢礼。
王凌燕叹一口气,倦倦地道:“苏侍卫,以平清王的名义请求明大人帮忙,启动宫中的‘眼睛’,帮忙探查王爷的消息,我这边会尽快联络各地的藩王官绅。眼下各地动荡不安,时机已然成熟,不必再等下去了!”
苏聪犹疑不决地道:“冒险行事,万一坏了王爷的计划……”
王凌燕道:“皇上既然先出手了,没有时间做更周密的安排了!索性皇上一直当沈姜死了,这样有利于我们行事。”
苏聪无奈地道:“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协助明大人启动‘眼睛’,祁门随时待命!”
苏聪听王凌燕说话已有些气息不稳,便道:“王姑娘身体有伤,还是先养好伤吧!”
王凌燕并不推脱,与苏聪又细细交代了几句话,便回了摘星阁。
她攀上窗子双脚才落地,便听床榻那边传来沈姜低沉无力的声音。
“你去哪里了?”
王凌燕吓得心口一颤,笑着奔到床边,做贼心虚地问了一句:“你醒了?”说着,她便倾过身子,抬手摸了摸沈姜的额头,神色松了松:“没有发热了。”
而沈姜却只是睁着眼,一言不发地瞅着她。
那眼神纯净又无辜,甚至有些楚楚可怜,恁是看得王凌燕的心软成了一团棉絮,全然忘记了所有痛苦与悲伤。
她微微探过身子,似是找不准他的嘴唇一般,始终未能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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